玄风偏头瞧她,眼神一言难尽。
怎么感觉阿梨姑娘比他们还像‘山匪’,难道是被他们带坏了?
被王冲捂住嘴,紧锁在怀里的刘公子都快哭出来了,嘴里噫噫呜呜说着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在求饶吧。
可宋令仪根本不跟他废话,指挥玄风和另一个人搜身,把他身上的钱财洗劫一空后,还觉不足,临走前又把他身上的衣服剥到只剩一条亵裤。
空寂凄冷的小巷。
四人洋洋洒洒离去,独剩刘公子一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回到热闹喧嚣的街道,宋令仪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心情颇好,嘴里还哼着小歌。
玄风和王冲对视一眼,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不多时,几人来到落脚的客栈。
檐下挂着红灯笼,月光与烛火交织,洒在如清朗月华般的男人身上。
萧明夷斜倚门框,神色喜怒不辨,一双狭长凤眸幽幽睇着四人。
大抵是出于心虚,除了不明就里的少女,其余三人背后吓出了一层冷汗。
“老大。”三人硬着头皮招呼。
迎上土匪头子的目光,宋令仪如芒刺背,立马将钱袋藏到身后,“五爷。”
片刻静默后,萧明夷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半个时辰前就派人去寻你们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台阶下的四人低头不语。
好似学生时代,被班主任抓现行的坏学生,一个个成了锯嘴葫芦。
不过,一群坏学生中,总有一个会被‘特别关照’。
“阿梨。”
突然被点名,宋令仪双肩微颤。
萧明夷给其余三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先进客栈,门口一时只剩他二人。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回想起巷子里的事,宋令仪下意识矢口否认,眼神故作无辜:“没有啊。”
月光照拂在少女清丽的眉眼,萧明夷神色平淡,没有去追究少女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因城中有庙会,客栈内除了寨里的山匪,还有了不少来此游玩的旅人,人声嘈杂得很。
未免土匪头子继续追问,宋令仪一进客栈就往二楼房间奔。进门之前,还让店小二备一大桶热水。
赶路这几天,她都没好好沐浴过。
房间门户紧闭,雕花隔断后热雾腾腾,少女卸下所有的重担,舒舒服服泡了场暌违已久的热澡。
满头墨丝瀑布般的垂落下来,少女闭着眼,昏昏欲睡地趴在大木桶边缘,裸露在水面的肌肤瓷白光泽,唇瓣水润嫣红。
热澡不能久泡。
一刻钟后,宋令仪裹上干净的白色里衣绕过隔断。
里衣的两条系带比较麻烦,她边走边系,余光瞥见床榻的方向有道人影,她眉心跳了一下,抬头看去。
土匪头子姿态慵懒坐在榻边,右手还摆弄着她‘打劫’来的钱袋。
屋内陷入一片阒静。
萧明夷淡淡掀眸,那带着凉薄笑意的黑眸朝少女面上投来一眼,“这钱袋哪儿来的?”
“……”少女眼神飘忽,沉默不语。
“我之前同你说过,这次出行,必须低调。你在酒楼戏耍他人就罢了,还撺掇玄风他们抢劫。”
萧明夷眉梢轻挑,冷声道:“翅膀硬了?”
案几上的香炉升起袅袅烟雾,室内氛围如拉满的弓弦般紧张压抑。
平日巧舌如簧的少女,此刻嘴巴好像塞进一团浆糊,半天才憋出一句:“是他调戏良家妇女在先。”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土匪,抢谁不是抢。
萧明夷眉眼压低,嗓音沉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