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京师大学堂这方净土?!”
他猛地踏前一步,离我更近了些,那股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几乎将我笼罩。
他抬起手,食指如戟,带着审判的意味,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林觉!
收起你这套惑众妖言!
否则,休怪我等秉持圣人之道,将你逐出这神圣学府!”
话音落下,余音仿佛还在梁柱间嗡嗡作响。
整个讲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窖,空气冻结了,时间也凝固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讲台上这短暂的对峙。
我低头,看着脚边那一片狼藉的纸屑,墨迹模糊,像一个个无声的控诉。
弯腰,慢慢将它们一片片拾起,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迟钝的平静。
冰凉的纸片边缘划过指尖,留下细微的刺痛感。
抬起头,迎上沈砚白那冰冷锐利、带着明显厌恶与警告的视线。
他的眼神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过来,试图将我钉死在“离经叛道”的耻辱柱上。
我甚至没有试图去解释讲义上的任何一句话。
只是看着他,用一种异常平静,平静到近乎空洞的眼神,慢慢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沈先生,你撕碎的,只是一些纸。”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那些年轻的、被旧观念和新思潮撕扯着的脸庞,那些充满了困惑、愤怒、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渴望的眼睛。
“但人心里的念头,”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死寂中荡开清晰的涟漪,“你撕得碎吗?”
沈砚白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
那是一种被击中要害的震动,混杂着被冒犯的惊怒。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更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直指核心的话。
他嘴唇抿成一条更冷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刀刻。
他没有再说话,但那眼神中的寒意和敌意,却瞬间暴涨,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刃。
他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拂袖,深灰色的长衫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决绝的怒气,转身大步离开了讲堂。
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巨响在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回荡,如同一声冷酷的判决。
那声沉重的关门巨响,如同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