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嘴角。
陆沉舟或许是个冷血的阴谋家,但他骨子里有着近乎病态的骄傲和掌控欲。
让他用如此狼狈不堪、颜面尽失的方式“表演”?
尤其是在他刚刚被我当众撕碎所有伪装、身败名裂之后?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做不出来。
那么…是真的?
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就被我强行按了下去。
真又如何?
假又如何?
这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他欠我的,是一条命!
是沉入深海时那无边无际的绝望!
就在这时,急救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沉重的金属门被从里面推开,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当先走了出来,眼神疲惫,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他的目光扫过走廊,在狼狈的林薇、警察和我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漠然。
林薇像是被电击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踉跄着扑过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
医生!
他怎么样?
沉舟哥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疲惫而刻板的脸。
他的目光掠过林薇,似乎觉得她状态太差,转而落在我身上,带着询问。
“我是他…” 我顿了一下,那个“妻”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被咽了下去,换成了冰冷的陈述,“法律上的紧急联系人。
苏晚。”
10医生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带着职业性的平稳,却字字如冰锥砸下:“病人陆沉舟,初步诊断是晚期肝癌,伴有严重的消化道静脉曲张破裂出血。
出血暂时止住了,但…” 他顿了顿,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癌细胞已经广泛转移,侵犯到肝门静脉…手术和常规治疗的意义都不大了。”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
林薇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若不是旁边的警察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恐惧,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保守治疗的话,” 医生没有看林薇,只是对着我,清晰而冷酷地宣判,“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
这三个字,在冰冷的空气里回荡,带着一种终结的意味。
林薇终于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随即像是被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