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玉过来一下就拉住了刘文献的手，往茶桌旁带，看到跟着他一起进门的赖林浩也不忘回头招呼。
“这个小老弟是文献的朋友吧，来来来，先坐下喝杯茶！”
赖林浩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刘文献被拉着的手腕上。
“……”这个人真的是文献的朋友吗？我怎么觉得他看起来那么不像个好人呢？
三人一一落座，老玉把之前的茶水倒掉，一人面前放了一杯。
“唉，自从两年前没有收到你的回信，我就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直想按照地址去看看你，又忙的走不开。”
赖林浩：“……”我看你清闲自在得很，哪里有走不开的样子？！
刘文献喝了一口茶水，才笑着答道：“老玉我忘了跟你说，我结婚了！”
“结婚……”老玉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老怀安慰地看着他，“结婚好啊，你早就该结婚了！要不是我没有女儿，肯定要你做我的女婿！”
他说着把茶杯放下，又开始烧水泡茶。
“对了，你怎么没把老婆带来认识认识？”
刘文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她正怀着孩子，而且还要照顾大丫头，实在走不开。”
“哟！小子长能耐了，居然已经做爸爸了！”
刘文献：“嘿嘿…”
赖林浩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冷眼看着这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
他怎么感觉本就天真的文献到了这个老玉面前，更加憨傻了呢？
说不清，道不明，看不懂，我还是喝茶好了。
一直到他灌下半肚子茶水，那边才开始说起正事。
老玉将茶壶放下，拿起搭在茶桌边上的原麻色方巾擦了擦手。
“对了，文献你还没说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你放心，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倾力相助！”
赖林浩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倾力相助了，万一没有，我们俩还能把你揍一顿吗？
刘文献闻言将放在脚边的背包拎起放到了大腿上，拉开拉链后从里边拿出用旧挂历层层包裹住的翡翠原石。
老玉的目光刚一触碰到原石，穿着人字拖跑得健步如飞。
赖林浩只觉得一个恍惚间，老玉就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回来了。
“乖乖唷，好东西，好东西！”
刘文献将原石放在自己和老玉之间的小桌上，任由他打着手电筒，拿着放大镜整个人如同黏在了原石上。
“文献，”赖林浩拉着刘文献小声地说道：“他真的没有问题吗？你这样草率的把宝贝石头给他看，他会不会……”
他说着，右手五指并拢向斜下方挥去。
刘文献心里知道他的意思，安抚地笑了笑，“你放心，老玉也是G省人。他只是太爱玉石了才会这样，我相信他。”
赖林浩悻悻收回了手，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岂不是不太好。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边老玉终于意犹未尽地关了手电筒，收起了放大镜。
“老玉怎么样？”
“啧啧！”被问到的老玉目光就没离开过那块翡翠原石，“好东西！好东西啊！”
他坐回到椅子上，刘文献见状也把原石抱在了怀里。
“看窗面露出的玉肉，是玻璃种帝王绿无疑，但是玉肉吃进去多少这个说不准。”
“你是想直接切开自用，还是要出手？”
老玉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既然东西都拿出来了，肯定是拿来换钱的。
刘文献的疑惑老玉看出来了，便耐着性子解释：“我看这块原石的表现太好，你要是切开里边八九不离十是好东西，留着做传家宝是最好不过了。”
“哪里能做什么传家宝。”刘文献苦笑，“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把石头切开看看再寻个买主。”
老玉沉吟片刻，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原石，一拍大腿，“好吧，那我就亲自动手帮你把翡翠解出来！”
说话间他起身领着刘文献和赖林浩两人走进店铺最里边的小门，进去之前还招呼着正在理货的店员好好看店。
与进来时那个小门不同，这个房间，或者说仓库的面积很大。
赖林浩也不知道具体多少平方米，只是心里隐隐有个念头——能养三千只鸡。
入门处堆着一大堆被切成不规则形状的石头，往里整齐摆放着好几台解石机。
老玉朝着刘文献伸手，示意他把原石交给自己。
刘文献曾经也是借着打工的由头在老玉店里偷师，对于解石的步骤他也是清楚的。
将原石给了老玉后，他拉了一下正四下张望的赖林浩，走到解石机旁。
只见老玉在原石上来来回回画了好几条线，又将原石固定在解石机上。
他琢磨了老半天，还是没能下得去手直接按照画好的线直接切开。
“老玉你这是怎么了？”刘文献见状，疑惑地问道。
老玉抹了一把脸，看着他说道：“我看还是不要直接切吧，磨石吧！”
刘文献自己是没有亲自解石的经验的，“都说了直接拜托你了，你就看着怎么合适怎么办吧！”
“行！”
解石机“滋滋”的声音响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结束时老玉身上的灰色唐装都被汗打湿了。
他将水泼到手上的翡翠上，一抹浓郁的绿意就这样生生撞进了三人的眼帘。
“真美啊！”
老玉爱不释手地欣赏着手中的翡翠，似乎想起了什么，把翡翠小心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去拿点东西，你们小心点儿，别把这么宝贝的翡翠给摔了！”
话音未落，趿拉着人字拖的身影已经跑到了门边，给刘文献和赖林浩两人留下了个衣服被汗打湿成深灰色，黏在皮肤上的背影。
这是赖林浩第一次看到未加工的原石，他虽然也给两个儿子买了两块玉观音，但这不代表他就懂这些。
不过是家里老人迷信，他拗不过买了也就买了。
这次的羊城之旅，对他的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原来翡翠是从石头中挖出来的，原来翡翠还有这么漂亮的……
门嘭的一下被撞开，老玉手上捧着个照相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文献帮我拍几张照片，我要和这块难得一见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合影，快点！”
刘文献怀里被塞了台照相机，看着老玉此刻不忍直视的形象，最后开始认真拍起照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