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轻微、却仿佛被无限放大的脆响。
浑浊的水滴在碗底肮脏的残渍上,溅开一小圈更深的污迹。
车窗内,我的目光早已收回。
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的面具。
只有左手,在宽大裙摆的遮掩下,无意识地、用力地掐住了右手的手腕。
指甲深深陷入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后视镜里,那个乞丐的身影在飞速地缩小、模糊。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抬头呆望的姿势,像一尊被遗弃在泥泞里的、绝望的雕塑。
车子加速,汇入前方奔流不息的车河。
教堂的尖顶、喧闹的人群、天桥的阴影、泥泞角落里的乞丐和轮椅……所有的一切,都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车厢内依旧安静。
宋砚辞翻动了一页财经简报,发出轻微的纸张摩擦声。
我缓缓松开掐住自己手腕的手指,指尖冰凉。
目光落在前方,城市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飞速掠过,切割着灰蓝色的天空。
一切都结束了。
如同车轮碾过泥泞,只留下微不足道的水痕,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