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比上次更加消瘦,眼神里也没了往日的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挑选了一束白菊花。
结账的时候,她将花放在柜台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
我问。
“他留给你的。”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
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款式简单的男士戒指。
不是我们结婚时交换的那枚,看起来有些旧了。
“这是他的遗物。”
林溪低声说,“沈浩的葬礼后,他母亲找到了我。
她没有为难我,只是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这座城市。”
“那……我没要她的钱。”
林溪摇摇头,“我只要回了他的一些东西。”
她说,沈浩的死,对沈太太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她现在一个人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大宅,整天以泪洗面,念叨着儿子的名字,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她说,她后悔了。”
林溪的语气,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片死寂的悲凉,“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能复生。
“这个戒指,是他很早以前买的。
他总说,总有一天,要把它交给那个,他想共度一生的人。”
林溪看着我,眼神复杂,“虽然他骗了你,但我想,在某种意义上,他或许……也曾把你当成过那个人。”
“在没有谎言,没有家族,没有那些沉重枷锁的幻想世界里,他或许真的,希望能和你,像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好好过日子。”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原来,他对我,不仅仅只有愧疚。
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喜欢。
喜欢我的独立,我的开朗,喜欢那个可以在阳光下自由生活的我。
而这些,全都是他求而不得的。
“保重,江晚。”
林溪拿起那束白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花店。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我知道,我们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
我握着那枚冰冷的戒指,在花店里,放声大哭。
哭我们三个人荒唐错位的命运,哭那个还未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就仓促离场的少年。
哭我那场始于谎言,终于死亡,却让我看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