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得连连后退,胃里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酸水又翻涌上来。
他捂住口鼻,惊愕地抬眼望去。
隔间门外,哪里还是方才那个光洁明亮的空间?
昏黄、闪烁的光线取代了稳定的日光灯。
墙壁覆盖着厚厚的、油腻的深褐色污垢,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底下黑乎乎、仿佛渗着湿气的砖石。
脚下的瓷砖早已看不出本色,覆盖着粘腻滑溜、成分不明的污渍。
破裂的水槽边,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歪斜着,滴答着浑浊发黄的液体,在死寂中发出缓慢而粘稠的“啪嗒…啪嗒…”声。
隔间的门板破烂不堪,布满可疑的深色污迹和深刻的划痕。
更令人窒息的是,外面夜市那震耳欲聋的喧嚣,彻底消失了。
死寂,只有他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在耳边轰鸣,如同沉闷的鼓点。
“这…怎么回事?”
宋廉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在死寂的厕所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瞬间驱散了夏夜的闷热。
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刚刚出来的隔间——门板内侧同样布满了污渍和刻痕,门闩锈迹斑斑,哪里还有半分“崭新”的样子?
冷汗瞬间湿透了刚干的后背。
他几乎是手脚发软地推开这间破旧公厕那扇沉重、吱呀作响的木门,探出头去。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
一条狭窄、扭曲的街道向两侧延伸,笼罩在一种病态摇曳的昏黄光线下。
光源来自街道两侧歪斜摊位悬挂的古旧白纸灯笼,里面跳动着幽绿色的烛火,光线扭曲摇曳,将一切投射出拉长、舞动的鬼影。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那混合恶臭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迫着胸腔。
脚下的地面坑洼不平,覆盖着厚厚的、粘脚的油污和垃圾残骸。
街道两旁,挤满了破败的摊位。
帆布棚顶污秽不堪,腐朽的木架摇摇欲坠,上面摆放着各种难以名状的“食物”。
然而,让宋廉血液几乎冻结的,是那些摊主,以及……街道上影影绰绰的“客流”。
摊主们或站或坐,身形佝偻扭曲,穿着辨不出原色、沾满厚厚油污的围裙。
他们的头颅——左边摊位后,一个顶着硕大猪头的摊主,半边猪脸腐烂流脓,浑浊的小眼在幽绿光下闪烁着贪婪的光,正用一把豁口的屠刀剁着一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