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下手轻点,别毛手毛脚再弄坏什么!”
“明白。”
我垂下眼,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转身走向D区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几道复杂的目光——张工的审视,王姐和小赵的茫然,小周那带着一丝空洞的注视——像芒刺一样扎在背上。
D区位于库房最深处,光线也最差。
密集的铁架在这里排列得有些歪斜,上面堆叠的不是整齐的拓片盒,而是各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木箱、麻袋、甚至直接裸露在外的残破石件。
空气里弥漫着更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种陈年纸张和石头混合的、独特的腐朽气息。
这里像是库房消化不了的残渣,被随意倾倒于此。
我打开头顶一盏功率不大的工作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
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定了定神,我开始动手。
动作尽量放轻,像对待易碎的梦境。
搬开一个沉重的、装着半袋碎石的麻袋。
拂去一个破旧木箱上厚厚的积尘,打开,里面是些粘连成块的、看不清字迹的纸页,散发着刺鼻的酸败味。
小心地挪开一块断裂的石碑边缘,上面只有几道模糊的刻痕。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我翻动物品的窸窣声和灰尘落下的声音。
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
除了灰尘和腐朽,似乎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是我魔怔了?
被那张名单和照片刺激得产生了妄想?
就在手臂因为重复劳动而有些酸麻,心神也因失望而开始涣散时,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堆被压在几块残破瓦当下方的、手感异常的东西。
不是坚硬的石头,也不是粘连的纸块。
触感……很奇怪。
带着皮革的韧性,却又异常干燥脆弱,边缘似乎还有毛茬。
我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瓦当碎片和尘土。
一本……册子?
它非常薄,大概只有十几页的样子,封面和封底是某种深褐色的、早已失去光泽的皮革,边缘磨损得厉害,布满细小的裂痕和虫蛀的小孔。
没有书名,也没有任何装饰。
册子被一根同样陈旧、颜色发黑的皮绳松松地系着。
它被压在最底下,显然很久很久无人问津了,上面覆盖的灰尘几乎将它伪装成一块不起眼的土坷垃。
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