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
“做噩梦啦?
吓成这样?”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撒娇似的埋怨,轻轻推了推我的胳膊。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头。
苏晴。
十七岁的苏晴。
穿着干净整洁的蓝白校服,扎着俏皮的马尾,额前几缕碎发柔柔地垂着。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此刻正微微嘟着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关切地看着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纯洁美好得像个天使。
前世无数个日夜,这张脸曾是我全部的光和热望。
我曾虔诚地跪在她脚边,愿意用全世界去换取她一个笑容。
可此刻,这张天使般的面孔在我眼中,却与记忆深处那张在肮脏雨夜里扭曲狞笑的毒妇脸庞瞬间重叠!
胃部猛地一阵剧烈痉挛,酸水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口,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当场吐出来。
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喏,给你带的牛奶,热的。”
苏晴似乎没注意到我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她自顾自地拿起桌角一个插着吸管的、印着卡通图案的纸盒牛奶,笑靥如花地递到我面前,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看你最近复习太拼了,脸色都不好,快喝点补充能量。”
那盒牛奶!
纸盒上印着傻气的奶牛图案,吸管被她细心地插好了,斜斜地戳在那里。
一股淡淡的、带着点甜腥气的奶味飘了过来,钻进我的鼻腔。
就是这气味!
无数次午夜梦回,无数次在剧痛中惊醒,这甜腻的气味就是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它混合着停尸间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混合着肮脏后巷里雨水和垃圾腐烂的恶臭,混合着手术刀切开皮肉的冰冷触感,成为我灵魂深处最深的恐惧烙印!
前世那杯“好心”的牛奶,里面掺了足量的神经松弛剂。
它让我四肢瘫软,口不能言,意识却诡异地保留着几分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一滩烂泥般被拖进那个地狱般的仓库,看着苏晴和她姘头得意洋洋的脸,看着那支笔被塞进我无力动弹的手里,在出卖我自己器官和生命的“自愿捐赠书”上,签下我自己的名字!
那支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是恶魔的低语,是地狱的丧钟!
“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