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油光发亮、趾高气扬的脸上,只剩下蜡黄的死灰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绝望。
他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脚上是一双廉价的塑料拖鞋——那是他最后一点“自由”时穿的。
王德发像一条被抽了筋的死狗,瘫软在旁边的地板上,同样戴着手铐,眼神涣散,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裤裆再次湿透,散发出一股骚臭味。
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涯。
林晚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身影在巨大的玻璃映衬下显得纤细却无比挺拔。
她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曳,如同凝固的血液。
“林……林总……”李国富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膝盖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这一跪,用尽了他残存的全部力气。
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撞击着他的膝盖骨,剧痛传来,他却恍若未觉。
他卑微地匍匐着,额头死死抵在地板上,像一条乞求活命的蛆虫。
“林总!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不是人!
我是畜生!
我瞎了狗眼!”
他语无伦次地哭嚎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曾经不可一世的姿态碎得连渣都不剩。
“求求您!
求求您高抬贵手!
放过我儿子!
李耀祖!
他还小……他不懂事!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啊!
您要报仇冲我来!
求您放过他吧!”
林晚缓缓转过身。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如同倒计时般的“哒、哒”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脚下的李国富,那张曾经让她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的胖脸,此刻只剩下最丑陋的卑微和恐惧。
她眼中没有快意,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
仿佛在看一件早已尘埃落定的、微不足道的物品。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妙的暖意,与办公室里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李国富的哭求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终于,林晚微微俯下身,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看着李国富那双因恐惧而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睛,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很美,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带着一种能将人灵魂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