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觉得她是个不好惹的主。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她救了自己。
猛地大抵能感受悉王此刻的心情，毕竟他已经体验过两次了，也不知道这番话他听进去没有。
孟偲还有事要做，没有在此多待，双手握拳道：“王爷，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碗中浓黑的汤药散发腾腾热气，盛子钰坐在轮椅上，白皙的脸盯着看了许久，直到那热气消散不见。
贴身手下换了碗药端上来，端着凉透了的药若有所思。
片刻后才缓缓道：“主子，赵太妃搬进了府上，适才来信，她让您恢复好以后尽快出宫，有要事相商。”
闻言，盛子钰狭长的睫毛盖下来，眼中的痛苦一并盖住：“你就说本王身体不适，颠簸不得，要在宫中休养。往后，她那边的消息不必传递给本王。”
手下愣住，以前主子住在府上，只要身体稍微好一些就往寿安宫跑，他常说那里住着他的母亲，无论再难他都得去。
现在却……
不过倒也是，赵太妃做事太狠了，王爷迟早会心冷的。
“太妃还交代了，住在宫里要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盛子钰闭着眼睛，药味萦绕在鼻尖，衣衫下的手紧握着，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手下退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一行泪水奔涌而出。
常月殿内。
盛凌谙刚从密室出来，摩挲着手里的令牌。
贴身侍卫肖凌来报：“陛下，孟偲大人没去见长公主，他已经出宫了，明日便起身回曲州处理父亲冤案，等那边完善后不日便回京上任。”
盛凌谙坐在书案前，闻言眉梢微扬，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那鸢儿可有去送他？”
“长公主回到常月殿后便睡下了，孟偲是自己出的宫，倒是悉王出于感恩派人送了他一程。”
盛凌谙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想来鸢儿也只是出于好心帮帮他，对他并没有其他心思。
德安看在眼里，联想到陛下询问孟偲的婚事，他心里隐约有些猜想。
莫不是陛下估计是看上孟偲，想撮合他跟长公主了？
无论是外貌还是品行，这孟偲的确比沈辽好太多太多，陛下心疼妹妹大婚之日被背叛，定是想将最好的男子赐给他。
侍卫离开后，盛凌谙将审好的奏折放下起身，视线落到铜镜上。
“德安，朕老了吗？”
德安笑呵呵道：“陛下您二十有一，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何况您血气方刚气宇非凡，就算再过三十年，那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没有老去一说。”
这话倒是没有夸张，盛凌谙十五岁随军征战，在沙场历练了三年回归，体魄早就非常人能及，加之他自幼长得出众，早些年敌国女君甚至还想两国联姻。
若非他是帝王，凭着这张脸怕是都有好多女郎倒追。
“那朕与十八岁男子比起来，哪个更能入眼？”
“那自然是陛下。”
盛凌谙转眸，冷厉瞥了他一眼：“朕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盛凌谙不信，若是他更讨喜，那他十五岁出征，回来时正好十八岁，却没有在鸢儿眼中看到那种惊艳，反倒是见到孟偲时眼前一亮！
德安惶恐地思考，也不知道是谁惹了陛下，居然让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老了。
正想着，盛凌谙道：“你差人去问问，孟偲平日里吃些什么，闲时做些什么，顺带去曲州打听那些个心仪他的姑娘们喜欢他什么，朕要事无巨细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