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脸上那种空白的震惊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沉重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看着阿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先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周先生!”
我抱着哭闹不止的阿屿,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一丝镇定,“麻烦您,先带阿屿回去!
回我们的院子!
锁好门!
谁叫也别开!
我……我处理完这里的事,马上回去!”
周先生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慌忙上前想从我怀里接过阿屿。
“不要!
我要娘亲!
娘亲一起走!”
阿屿哭得更凶了,死死抓着我的衣襟不肯松手。
“阿屿乖……”我的心都要碎了,强忍着眼泪,亲了亲他满是泪痕的小脸,“听娘亲的话,跟周先生回去。
娘亲很快就回来,给你买……买你最喜欢的糖葫芦,好不好?”
也许是“糖葫芦”起了作用,也许是哭累了,阿屿抽噎着,小脑袋靠在我肩上,终于松开了小手,被周先生小心翼翼地抱了过去。
“苏娘子,你……你小心。”
周先生抱着阿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畏惧地看了一眼依旧僵立在那里、脸色极其难看的沈砚清,匆匆离开了水榭。
阿屿被抱走的哭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回廊尽头。
水榭里,只剩下我和沈砚清。
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方才阿屿出现带来的巨大冲击波还在空气中震荡。
我靠着冰冷的柱子,浑身脱力,后背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死死瞪着沈砚清,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戒备和滔天的恨意。
沈砚清依旧站在原地,目光还停留在阿屿消失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内心绝不平静的波澜。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没有了最初的暴怒和冰冷,也没有了方才的震惊和茫然。
那里面翻涌着一种深沉的、沉重的,甚至带着一丝……狼狈和痛楚的东西?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滞涩:“他……叫阿屿?”
这句迟来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