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
唯一的好处,是那扇积满污垢的小窗户,斜斜地望去,越过一片低矮的屋顶,能看到“云栖苑”那几栋鹤立鸡群的高楼顶层轮廓。
“押一付一,八百。”
老头的声音嘶哑。
苏砚没说话,默默地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
老头收了钱,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门关上。
苏砚靠在冰凉粗糙的墙壁上,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顽强地穿透肮脏的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光怪陆离的色彩。
他蜷缩在黑暗里,像一头被遗弃在荒野、遍体鳞伤的幼兽。
愤怒像退潮的海水,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空洞和疲惫。
胃袋一阵阵抽搐,他却感觉不到饿。
累,深入骨髓的累。
眼皮沉重地往下坠,意识在混乱的思绪漩涡中一点点沉沦。
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
尖锐的手机闹铃骤然响起,像一根钢针刺穿了苏砚混乱的梦境。
他猛地坐起,心脏狂跳,额头布满冷汗。
窗外天色微明,灰蒙蒙的。
简陋的床铺让他浑身酸痛。
他摸索着关掉闹钟,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6:15。
一个被他刻意设定的时间点。
他需要找到白露日常生活的节奏。
简单用冷水抹了把脸,冰冷刺骨的触感让他昏沉的头脑稍稍清醒。
他再次出门,像一道阴影汇入清晨稀疏的人流。
目标依旧是“云栖苑”入口附近那个隐秘的观测点——那丛茂盛的茶花树后。
清晨的小区透着一种精心打理过的静谧。
阳光穿透薄雾,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投下长长的树影。
苏砚像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埋在灌木丛的阴影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冰冷的单元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7点过几分,单元门开了。
白露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裙,手里拎着一个设计简约的托特包,脸上画着无懈可击的淡妆,步履轻快,迎着晨光走向小区大门的方向去打车。
这是属于她的精英白领时间。
苏砚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昨晚开大切诺基的男人并未出现送她。
昨天傍晚那一幕,像一个短暂而虚幻的梦。
他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焦灼感在心底无声蔓延。
他能捕捉到保安巡逻时偶尔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