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离开了病房,直奔钱梦所在的医院。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每一分每一秒都流淌得异常粘稠。
张律师安静地坐在病房角落的沙发上,处理着平板电脑上的工作邮件,神色平静无波。
我靠在病床上,目光落在窗外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雪白的被单边缘。
大约两个小时后,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7.婆婆回来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狂怒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同意书,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被捏得皱成一团。
“反了!
真是反了天了!”
婆婆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那个贱人!
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她……她竟然不肯签!
她撒泼!
她哭闹!
她说……说我们这是侮辱她!
是欺负她孤儿寡母!
她还说……说顾西的遗体是她的精神寄托,她不同意取什么样本!
她……她简直是做贼心虚!
她根本就是在撒谎!”
婆婆气得几乎语无伦次,把那份被揉得不成样子的同意书狠狠摔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就在这时,张律师放在西装内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迅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随即站起身,走到我床边,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乔女士,殡仪馆那边,一切手续完备,流程已启动。
顾先生的遗体,正在进行火化前的最后准备。”
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搏动着。
很好。
几乎在张律师话音落下的同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
一个穿着殡仪馆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表情肃穆而恭谨:“乔女士,老夫人,节哀。
顾西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时间已定,火化流程也即将开始。
请家属确认一下最终的时间安排。”
婆婆还在为钱梦的事气得浑身发抖,闻言只是胡乱地挥了挥手,眼泪又涌了出来:“安排……你们安排吧……我的儿啊……” 她已经无心也无力再去处理这些细节。
我对着工作人员,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哀戚而疲惫:“辛苦你们了,按流程办吧。”
工作人员恭敬地退了出去。
婆婆的哭嚎声在病房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而我的目光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