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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没预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他设想的,是眼泪,是质问,是崩溃的纠缠?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冷淡的“嗯”,像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推销电话。
“我……”他似乎想解释什么,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没什么意思了,就是……腻了。
你懂吗?”
“懂。”
我放下汤勺,终于转过身,靠在冰冷的料理台边沿,看着他。
顾西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他身形挺拔,那张曾经让我迷恋的英俊面孔,在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依旧,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于摆脱什么的迫切。
“什么时候办手续?”
我问,语气像是在问他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他似乎被我的直白噎了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
“越快越好。
明天我就让律师把协议发给你。
财产分割……会按婚前协议来,该给你的,不会少。
你一直在家,也没什么收入来源,我会额外补偿你一笔钱,足够你以后生活无忧。”
他语速很快,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效率感,似乎急于把这件“麻烦事”处理干净。
“有一个月的冷静期。”
“知道了。”
我点点头,重新拿起汤勺,搅动着那锅已经熬到近乎完美的汤,“汤快好了,要喝一碗吗?
最后一次了。”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空洞。
顾西的眉头蹙紧了,眼神复杂地在我和那锅汤之间扫视。
那汤的香气浓郁得几乎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略显僵硬地摆了摆手,转身大步离开了厨房门口。
脚步声消失在通往二楼书房的楼梯上,很快,传来书房门关上的轻响。
2.厨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锅兀自咕嘟着的汤。
水汽模糊了视线,我抬起手,指尖冰凉。
不是没有预兆的。
半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夜,顾西出差在外。
我百无聊赖地蜷在沙发里刷手机,手指无意中点开了家里那个智能音箱的App后台。
那音箱是钱梦送的生日礼物,当初顾西还嫌这东西鸡肋,说家里有乔叶在,还需要什么智能助手?
当时钱梦笑得花枝乱颤,说:“叶叶是女主人,我送个‘小丫鬟’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