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用下半辈子……来偿还……”他跪在那里,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看着跪在我床前的萧沉璧,看着这个曾经视我如草芥、如今却为我流下眼泪、为我惩治毒妇、甚至为我下跪的男人。
心绪翻江倒海。
恨吗?
恨。
那些伤痕,刻骨铭心。
怨吗?
怨。
三年的冷落,半年的生死煎熬。
可看着他此刻卑微痛苦的样子,听着他嘶哑的忏悔,那些恨和怨,似乎又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疲惫所覆盖。
林婉柔得到了最残酷的惩罚,我的冤屈终于洗刷。
可是……然后呢?
我和萧沉璧之间,那三年冰冷的鸿沟,那半年的生死相隔,那些累累的伤痕……真的能一笔勾销吗?
我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做他的王妃吗?
我不知道。
只觉得好累,好累。
我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眼泪,却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萧沉璧在清晖园外跪了一夜。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飞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下人们噤若寒蝉,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曾经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眼神,如今只剩下惊惧和难以置信。
没人敢劝。
天快亮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冰冷的雨丝打在他身上,浸湿了锦袍。
他依旧跪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只有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我靠在窗边的软榻上,隔着雨帘看着他模糊的身影。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恨意似乎被这一夜的雨水冲刷得淡了些,但心口那道被撕裂的伤口,依旧空落落地疼着。
秦川被送走了。
是萧沉璧亲自安排的。
给了他一大笔足够他几辈子衣食无忧的银钱,派了可靠的人,送他去了一个远离京城、气候温暖适宜养伤的地方。
萧沉璧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本王的恩人。
本王不会动他,但本王……也不想再看到他。”
说这话时,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醋意和偏执。
秦川走之前,托人给我带了一包晒好的草药和一封信。
信很短,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朴实的关心:“阿晚妹子,见字如面。
哥走了,去南边晒晒太阳。
你好好的,养好身子。
别委屈自己。
哥给你的草药,记得泡水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