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沈幼楚刚在自动贩卖机买好两罐热咖啡，正准备推开病房门，就被身后传来的、带着巨大压迫感的脚步声惊得回过了头。
沈幸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矗立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显然是一路疾走而来。他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沈幼楚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她从未见过沈幸这样的眼神——那么亮，那么烫，像是燃烧着地狱的业火，又像是盛满了整个星空的璀璨。那目光直直地、毫不避讳地锁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
“沈幸？你怎么出来了？爸他……” 沈幼楚被他看得心头发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了冰凉的病房门板。
沈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彻底将她笼罩，隔绝了走廊的光线，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他身上那股带着烟草味和夜风凉意的气息，强势地将她包围。
他低下头，那双翻涌着骇人暗流的眼睛，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眸子。他的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姐，”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宣告，“有件事…”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那禁锢了他半生的枷锁彻底粉碎。
“必须现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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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VIP病房像一座精致的牢笼。恒温的空调送着无声的风，却吹不散消毒水和药物混合的、沉甸甸的压抑。监护仪的“滴滴”声是唯一的节奏，单调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沈国栋歪着嘴，陷在堆高的枕头里，浑浊的眼睛半睁着，涣散的目光没有焦点，像蒙尘的玻璃珠。涎水不受控制地从歪斜的嘴角淌下，在昂贵的真丝枕套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沈幼楚坐在床边，神情专注而平静。她拧干一块温热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沈国栋的脸颊、脖颈，避开那些碍事的管子。她的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只是那微微抿紧的唇线和眼下淡淡的青黑，泄露了连日来的疲惫。
沈幸站在病床另一侧，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沉默。他正按照护士的指导，力道适中地为沈国栋按摩着那只因中风而失去知觉的手臂。他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情绪。他的动作沉稳，指腹带着薄茧，按压着僵硬的肌肉，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须的任务。然而，只有离得极近，才能看到他手背上微微绷起的青筋，和下颌线那几乎绷成一条直线的冷硬。
空气里只有毛巾摩擦皮肤的细微声响和沈国栋粗重浑浊的呼吸。
沈幼楚擦完脸，换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叠成小方块，轻轻敷在沈国栋微微发烫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似乎让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嗬”声。
就在这时，沈幼楚的目光落在沈国栋额角那块因为长期卧床而略显干燥的皮肤上。她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监护仪的滴答声淹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看似平静的深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