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毁灭。
“苏念……你说……人死了……真的就什么都没了吗?
我……我还能……见到她吗?
我……我还有机会……跟她说声……对不起吗?”
我没有回答。
也无法回答。
眼前这个崩溃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青春洋溢、热烈奔放、像小太阳一样的林晚,像两幅被撕裂的、永不重合的画卷。
一个燃烧了自己去点亮另一个,最终却一起坠入了永恒的冰冷黑暗。
一个困在情爱的幻梦里无法自知,用退让滋养着猜忌;一个被现实的重压和扭曲的自尊拖垮,用暴戾宣泄着无能。
他们都被困住了。
困在各自编织的、名为“爱情”却早已扭曲变形的牢笼里。
一个至死方休,一个余生为囚。
我站起身,椅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没有再看周岩一眼,也无需再看。
他的结局,从他怂恿林晚退学的那一刻起,或许就已注定——余生都将活在亲手埋葬了太阳的、永无天日的寒冬里。
推开咖啡馆沉重的玻璃门,深秋傍晚凛冽的风瞬间灌入。
我裹紧外套,走进外面喧嚣而冷漠的城市暮色里。
路灯次第亮起,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光,熄灭了。
余烬冰冷。
而那个曾经像太阳一样燃烧过的女孩,连同她炽热又绝望的爱,最终都化作了风中呜咽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