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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放榜那日,苏文远的名字赫然列在榜单前列。
消息传来时,陈三娘正在库房清点一批新到的苏绣。
她放下手中的料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一个欣悦的弧度。
她赌对了!
“阿圆,去账上支二百两银票,再备些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几件厚实的新冬衣。”
她吩咐道,声音里带着轻快,“苏公子要赴京赶考了,用度不能短缺。”
“小姐,二百两?”
阿圆咂舌,这可不是小数目。
“春闱路远,京中打点处处要钱。”
陈三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笔墨要徽州的松烟墨,湖州的紫毫笔,澄心堂的纸。
冬衣……就用库房里那匹新到的银鼠皮内里的厚锦缎做吧,颜色选沉稳些的靛青或鸦青。”
“可是小姐,那匹缎子金贵得很……无妨,苏公子穿着体面就好。”
陈三娘打断她,眼神飘向窗外,仿佛看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穿着厚实的新衣,在京城的风雪中行走,“去吧,备齐了,尽快给苏公子送去。”
钱流水般地花出去。
苏文远初到汴京,赁屋、拜会座师、结交同年,哪一样都离不开银钱打点。
陈三娘从未有过半分迟疑,每次来信提及所需,她总在第一时间备好,托可靠的商队快马加鞭送去。
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经营织机改良所获的利润,悄悄打点了几个在礼部有门路的行商,只为确保他在京中能少受些刁难,专心备考。
苏文远的来信总是言辞恳切,充满了感激与志向。
他描述京城的繁华,讲述与同窗的论辩,字里行间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她倾力相助的深深动容。
陈三娘读着他的信,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份千里之外的意气风发。
她抚摸着信纸上他清隽的字迹,心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蜜糖里。
她认为,那个人心里也是有她的。
陈三娘感觉她所付出的一切,好像似乎都在这字句中得到了最珍贵的回应。
-6.春闱放榜那日,汴京的天空是罕见的澄澈湛蓝,一丝云絮也无。
报喜的锣鼓声,从皇城的方向由远及近,一路喧天震地地朝着陈记绸缎庄所在的街巷奔涌而来。
“捷报!
捷报!
贵府苏老爷讳文远,高中乙榜第十三名进士!”
“捷报!
贵府苏老爷讳文远,殿试钦点一甲第三名,探花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