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头上着火,旁边的孟氏倒是十分悠闲自得,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秦氏看的更加来气:“老三家的,你坐这是来看戏的嘛?”
孟氏轻摇团扇,抿了口清茶,不急不缓的开口。
“大嫂莫急,不过是招婿而已,又不是现在就要分家产。”
“怎么能不急,谁知道老太婆是不是明日就要把这将军府易主!”李氏根本沉不住气。
孟氏颇为嫌弃的扫了眼身边人,秦氏看出她眼底的精光,道:“你已经有主意了?”
“她既是不挑家世,只看品性,那上门的自然是什么人都有,找几个能为我们所用的塞进去又有何难?”
饶是焦躁如李氏,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眼睛一亮,凑近道。
“三弟妹的意思是?”
“我娘家有个远房表侄,今年刚中秀才,模样也周正。”
孟氏用团扇掩住嘴角的笑意,“若是他能被选中,日后在府中自然要向着我们。”
然而秦氏眉头微皱:“可老太太精得很,那人选更是由她身边那个玲珑亲自筛选,怕是不好糊弄啊。”
“大嫂放心。”孟氏胸有成竹。
“即便选不上,我们也能在日后慢慢收买那上门女婿。”
“男人嘛,无非是要钱要权。”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只要许以重利,还怕他不为我们所用?”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算计的笑容。
虽然她们平日里水火不溶,但只要利益一致,合作一把又有何妨?
窗外忽地刮过一阵风,院里的花瓣被轻轻卷起,纷纷扬扬洒落在窗棂上。
巳月辛卯日,春日的将军府正院,海棠初绽。
老夫人谢静华端坐在正厅上首,手中捻着一串沉香佛珠,目光沉沉地望着堂下几名年轻男子。
这些都是玲珑按照个人八字,家室,以及各路打听后,在一众揭榜的人中选出来的适龄男子。
招婿不同于女儿出嫁,其中规矩也更为严苛。
除过普通的合八字外,还需要看此人八字是否旺女方家运,尤其忌讳冲克岳家。
且对出身的要求也有不同,男子祖上无污点,家中无贱籍,兄弟众多者优先考究,以避免男方家族反对入赘。
对于入选的男子,相貌必须端正,面相不能克妻,身体亦无无隐疾。
如此几轮筛选下来,此刻能够站在将军府的,也只有五个人。
一个是青衫磊落的书生,名唤陈明远,乃江南举人,此次刚好进京备考,两个兄长皆已分家另过。
他旁边站着的是京城一家镖行老板的儿子,叫赵铁山,人如其名,身材魁梧。
第三个人,谢静华眯眼瞧了瞧,总觉得那人眉眼间有些熟悉。
郑文彦见谢静华盯着自己看了半天,拱手作揖:
“在下郑文彦,见过谢老夫人,在下家住城东的千里巷,在家中排行老四,兄弟姐妹均已成家,在下平日里略读诗书,年前刚刚中了秀才。”
他说的这些谢静华早已了解过,眼下也只是问了句。
“老身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郑文彦心里一抖,想起表姑交代过的,朗声道。
“许是在路上瞻仰过老夫人的威望,老夫人对在下还有印象,真是令在下诚惶诚恐。”
谢静华听到此话也没有多想,转而去看其余人。
剩下的两人一个是远北药商之子周子安,听闻精通岐黄之术。
最后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默的年轻人,名唤李华。
据说是已故杜尚书的庶子,因生母出身低微,在家族中不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