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郡公府情况复杂,郡公爷宠妾灭妻,但偏偏郡公夫人又是个有雷霆手段的,不然为何郡公爷的长子年近而立才娶妻?”
“谁都不想将女儿往火堆里送。”玲珑接话道。
谢静华点头,眉目清明。
“秦氏只看上了郡公府的高门显贵,但她也不动脑筋想想,那郡公府的次子比窈儿还要小,根本不曾有人听过,那潘家小子看上了哪家姑娘。”
“可这消息一放出来就是要订婚约,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听说大夫人给窈姐儿看了不少人家,但她自己都不满意,窈姐儿为此与大夫人闹了好一通脾气。”
“秦氏心比天高,一心想将女儿嫁进大户人家,可咱们将军府已然没落,惟有低调行事,才是明哲保身的道理。”
“大宅院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外表显赫,内里的胺臜只有自己知道。”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谢静华在床上缓了会儿,只觉困意来袭。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都黑了,玲珑已经布好了晚饭。
非必要家宴,府中众人一般都是在自己的院内用饭,只有谢芳蕊会三餐准时地陪着谢静华,但今日却没看到她。
玲珑端了最后一道菜走进,谢静华不时地看着厅堂外。
“怎么不见芳蕊?”
“老夫人,之前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眼下一直在外面等着,小姐方才来看见,怕扰了老夫人您的要事,便回自己院里了,不过奴婢已经安排人给小姐送饭了。”
谢静华了然,命玲珑将人带进来。
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经年在外游走,皮肤晒得黝黑,一进屋内便恭敬的行礼。
“见过老夫人。”
“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如何?”
那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雨滴。
“我按交代的,去查了当年老夫人捡到谢小姐的那座寺庙,但寺中的老和尚说,那年的香客名册早就被烧了。”
“所以我又顺着寺庙方圆二十里,查了附近的村落,但奇怪的是,无一人记得有谁家丢过孩子。”
谢静华眉头紧蹙,管事的又道。
“小的想着,谢小姐会不会是京中哪家人带出去丢掉的。”
“但……小的们刚想从京中着手去查,就被京兆尹的人拦下了,说我们私自调查户籍,有违律法。”
“小的也想过绕开京兆尹的人,但一直有人暗中阻挠,小的无法,只能先来向老夫人禀告。”
“京兆尹?”
谢静华手中动作一顿,愁色加重:“他们何时管得这么宽了?”
管事低声道。
“小的后来也四处调查了一番,还是宁将军打了招呼。”
听到熟悉的名字,谢静华指尖一紧——宁从闻!
又是他!
“还有另一件事情。”
见谢静华沉寂,管事的犹豫了瞬,又接着道。
“老夫人之前在寂照寺遇到的那些刺客,京兆尹的人说,在城北县里的山上找到了他们的尸首,像是逃跑的时候,被人灭了口。”
玲珑听得心惊肉跳,急忙看向自家老夫人。
谢静华微眯着眸子,那些刺客背后之人着实谨慎,怕事情败露,所以解决了知情之人。
“你先下去吧,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找到机会,宁从闻那边,老身会想办法。”
谢静华挥手示意管事的退下。
屋内烛火摇曳,外面起了大风,刮得门窗呜咽如鬼魅索魂,院内落满了新开的花朵,徒留摇摇欲坠的树干。
就如谢静华此刻的心情般孤立无援。
两件事情都是刚有眉目就被人截胡,眼下都没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