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伏特加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动作僵住了。他感觉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仿佛已经能预感到琴酒那冰冷的枪口抵住自己的后脑勺。
乐怡依旧坐在地上,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伏特加的“抢救行动”,内心的小人儿已经笑到捶地。
“伏特加叔叔,您这是在给文件做‘去角质SPA’吗?还是在玩‘刮刮乐’,看看能不能刮出APTX4869的隐藏配方?
这手法,堪比那些美妆区UP主用勺子刮粉底液瓶底,突出一个‘勤俭持家,颗粒归仓’,就是效果嘛......啧啧,堪称灾难片级别的‘神操作’了。”
系统提示:文件污损度进一步提升。因操作不当,部分未被果泥直接覆盖区域出现物理性损伤。APTX4869核心分子结构图区域......已成功升级为‘马赛克’版本。
乐怡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伏特加叔叔,您可真是我的神助攻啊!这波操作,我给您打一百分,不怕您骄傲!
就在伏特加进退两难,汗如雨下,几乎要当场表演一个“土下座谢罪”的时候,琴酒终于掐灭了手中的烟,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掠过伏特加那张写满“救救我”的脸,最终落在了那些已经惨不忍睹的文件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发怒,脸上甚至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比之前更加深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够了。”琴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伏特加如蒙大赦,立刻收回了那把“凶器”小勺,垂手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琴酒走到桌边,俯身仔细审视着那些被“蹂躏”过的纸张。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拈起一张受损最严重的,那上面原本清晰的分子结构图,此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橙黄和几道被刮出的白痕。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做出了一个让伏特加和乐怡都瞠目结舌的决定。
他抬起头,目光转向了正坐在地上,努力扮演着“乖巧懂事知错就改”的乐怡。
“你,”琴酒的声音平淡无波,“过来。”
乐怡心中一突,小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怯意和不解,但还是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小步挪到了琴酒身边,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像一只等待审判的小猫。
“这些,”琴酒指了指桌上那堆“果泥文献”,“帮我把它们分开。”
伏特加:“???”大哥您没搞错吧?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处理这些......这些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她那小手,能分得清纸和果泥吗?怕不是越帮越忙,直接给和成纸浆了吧?
乐怡也是一愣,内心的小算盘飞快地转动起来。琴酒这是......什么意思?测试我?还是真的觉得我比伏特加靠谱?不对,他怎么可能觉得一个三岁小孩比他忠心耿耿的部下靠谱?这里面一定有诈!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琴酒行为模式分析中......推断一:测试宿主反应及是否具备超出年龄的精细操作能力。推断二:利用宿主的“孩童身份”进行后续责任规避或心理施压。推断三:纯粹的......恶趣味?(此条概率较低,但不能完全排除)。
“爸爸?”乐怡眨巴着大眼睛,小脸上写满了“我能行吗”的困惑和“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的茫然。
“用这个。”琴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银质拆信刀,刀刃薄而锋利,却不带丝毫杀气,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他将拆信刀递给乐怡,“小心一点,别把纸弄破了。”他的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类似于“指导”的意味?
乐怡看着那把闪着冷光的拆信刀,又看了看琴酒那张深不可测的脸,默默地接了过来。入手冰凉,却意外地很衬手。
“好的,爸爸。”她用最甜最软的声音应道,内心却在疯狂吐槽:“让我用拆信刀处理这些比豆腐还嫩的湿纸?您这是想让我表演‘庖丁解牛’还是‘庖丁解文件’啊?万一我手一抖,把APTX4869的配方给切成二维码了,您可别怪我!”
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乐怡搬了张小凳子(伏特加眼疾手快地从角落里拖过来的),踩在上面,刚好能够到桌面。她学着琴酒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虽然三岁小孩的肺活量约等于无),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拆信刀的尖端,轻轻地、慢慢地,去尝试分离那些被果泥粘在一起的纸张。
她的动作,出乎意料地稳定。小小的手腕灵活地转动,刀尖在纸张的缝隙间游走,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那些原本在伏特加手中如同“烫手山芋”般的湿软纸张,在她手下,竟然奇迹般地被一张张分离开来,虽然依旧沾满了果泥,但至少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伏特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几乎要怀疑人生。这......这真的是个三岁小孩能做到的事情?他刚才用勺子都差点把纸捅穿了!难道......小小姐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手工大佬”?
琴酒站在一旁,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乐怡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乐怡那专注的神情,那远超同龄人的稳定和精准,都让他眼底的疑虑和探究之色,越来越浓。
这个孩子,绝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她那所谓的“预警”,那匪夷所셔的“嗅觉”,以及此刻展现出的、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琴酒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看来,他捡回来的这个“小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也......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