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就一脸“遗憾”地把我叫到办公室。
“陈老师啊,这个…唉!”
他搓着手,表情沉痛得像死了亲爹,“你的材料,教研组这边初审是过了,但报到上面…唉,竞争太激烈!
上面领导综合考虑,觉得你虽然学历高,但最近在教学实践上,特别是学生反馈这块儿…嗯,似乎有点…波动?
你也知道,职称嘛,讲究个全面均衡…学生反馈?”
我盯着他,声音干涩。
“是啊是啊,”王主任连连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薄薄的、打印模糊的匿名问卷调查复印件,只露出一个边角,上面似乎画着几个潦草的叉,“你看,总有那么几个学生…意见比较尖锐嘛!
说什么…老师讲课有时候听不清学生提问?
反馈不够及时?
唉,众口难调,众口难调啊!
不过这也是个提醒,陈老师还是要多关注学生感受,特别是…听力方面的问题要及时解决嘛!”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的耳朵,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那份所谓的“调查”,我甚至没机会看清内容。
那模糊的纸角和上面潦草的叉,像几只恶毒的虫子,爬进了我的眼睛,也爬进了我的脑子。
耳朵里的噪音瞬间飙升,尖锐得像是要刺破耳膜,伴随着王主任那张虚伪的、喋喋不休的嘴,构成了一幅令人作呕的地狱图景。
我几乎是踉跄着离开他的办公室。
走廊的光线白得刺眼。
奖金没了,评优没了,职称也黄了。
王主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轻易碾碎了我几年的努力和期待。
那些被强行塞过来的差班,课堂上学生肆无忌惮的喧哗和挑衅的目光,此刻都成了王主任那番话的残酷注脚。
世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油腻的玻璃罩住了。
同事们的脸模糊不清,他们偶尔投来的目光,无论是同情还是冷漠,都让我感到一种被剥光示众的难堪。
耳边持续的噪音,成了唯一的、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提醒着我的残缺和失败。
我像一个游魂,机械地上课、下课,批改作业,回到那个曾经充满妻子气息、如今却感觉越来越冰冷的家。
晓芸……她病好之后,似乎变得格外忙碌。
电话多了起来,微信提示音也响得格外频繁。
她总是背对着我接听,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