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甩用尽了全力,脖子发出“咔”的一声轻微的脆响!
伴随着这声骨头错动的脆响,一直死死掐在她脖子上的双手骤然滑落、垂软!
她整个人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和灵魂的木偶,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头顶华美的藻井彩绘,眼白里的血丝却仿佛瞬间凝固。
浓黑的药汁顺着她苍白的嘴角大股流淌下来,弄脏了锦被,也淋了她的手背。
她的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痉挛着,每一次肌肉的抽搐都在颤抖,都在无声地叫嚣着排斥那要命的药汁,但她的眼神,却失去了焦距。
一股冰冷的、仿佛来自黄泉九幽的阴风,随着李时年袖袍的拂动,灌进了殿内。
几个宫女内侍都被这死气沉沉的诡异景象吓得大气不敢出。
唯有李时年,他那灌药的动作停顿了下来,瓶口悬在刘珊珊的唇边,药汁还在滴滴答答。
他死死盯着榻上那具仿佛只剩躯壳还在本能抽动的身体,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空洞洞地望着藻井上盘绕的祥云仙鹤。
那祥云仙鹤的彩绘,正下方,对应的就是通往内殿深处的一扇幽深侧门。
死寂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心跳的时间。
那具身体剧烈的痉挛幅度渐渐微弱下来,变成间歇性的、微不可查的颤抖。
浓黑的药汁还在顺着嘴角流淌。
那张脸依旧扭曲青紫,但那双失焦的眼眸,却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极其缓慢,仿佛生锈的机械在艰难转动。
她的目光,一点点地、茫然地、毫无目的地移动着,终于,落在了李时年拿着药瓶的手上。
“呵…” 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从她唇缝里飘出来,夹着药液的腥气,“…好喝…”她动了动唇,像是梦呓,又像是发自肺腑的肯定,对着李时年那只保养得宜、却沾满黑色药汁的手,痴痴地、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李…院判…您手上的…‘定魂散’…好…好…喝…”声音轻得如同游丝,却字字清晰无比。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李时年的耳膜,刺进他的神经深处!
4 帝王暗纹冰冷的、带着死亡腥气的药汁,从刘珊珊的嘴角无声滑落,黏腻地挂在下颌边。
那声细微到几乎被掐灭的“好喝…”,却像带着倒钩的毒刺,狠狠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