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难辨,像是求救又像是绝望,但最终在对上夏栀那双仿佛淬炼过的、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眸时,彻底灰败下去。
他颓然地垂下了头。
王宇也在随后的调查中被找出来,面对铁证,他供认不讳,承认是嫉妒夏栀获得名额,撺掇陈默拿出“黑料”,并在陈默提供了照片和一些报告“疑点”后由他负责在匿名区发帖、煽动舆论。
真相大白。
涉事者受到了严厉的校纪处分。
澄清公告在校园各处张贴,班主任也在全班对夏栀郑重道歉,赞扬她的坚持与专业能力。
论坛的帖子被删除干净,那些曾肆意滋生的恶毒评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风平浪静了吗?
或许。
但对于夏栀来说,那场风暴留下的,并非只是一片尘埃落定后的废墟。
它是一种彻底的剥离——与那个曾在她生命里占有重要位置、却以扭曲方式伤害她至深的人的彻底剥离。
她不再看那个角落里的身影,即使是在人潮拥挤的楼道。
陈默仿佛成了她视野里的盲点,一个需要刻意绕开的重力禁区。
每一次避开,都无声地强化着那道已经形成的、深不可测的冰渊。
几天后傍晚,夕阳将天文台白色的圆顶染上一层暖金色。
夏栀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弥散着淡淡机油和灰尘气味的观测室角落。
她没有开灯,周围巨大专业设备的冰冷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她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被那场风波打断、差点夭折的初赛答辩稿,那份她曾视作珍宝的报告,如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来自俗世污染的尘埃。
她盯着那些数据和星图,手指无意识地擦过纸页边缘,感觉它们不再闪耀,只余下一种劫后余生的麻木和疲惫。
巨大的孤独感如同这室内渐深的阴影,无声地将她包裹。
“需要复核数据吗?”
一个清朗而平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夏栀猛地抬头。
逆着门框透进的光,陆星河的身影清晰地矗立在那里。
他没有走进来,只是倚着门框,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天文期刊资料。
夕阳的光晕勾勒着他挺拔的轮廓,给他的周身似乎镀上了一层沉静的辉光。
他看着她,语气中没有同情、没有好奇、没有任何多余的探询,只有一种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