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声响,彻底隔绝了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门板,我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黑暗中,我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灭顶的寒冷和绝望。
碧痕摸索着爬过来,带着哭腔抱住我:“主子…主子您别吓奴婢…主子…”我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凉。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久到仿佛连风都停了。
才听到一声极轻、极压抑的叹息,隔着厚重的门板,若有似无地传来。
然后,是极轻的、远去的脚步声,最终彻底消失在深秋寒冷的夜色里。
他走了。
带着他那荒谬的解释,和他那迟来了两年、却比砒霜更毒的“点心”。
我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向外面依旧浓稠的黑暗。
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着刚才滑落时,从冰冷石阶上摸到的一个东西。
不是点心。
是一个小小的、冰冷的、坚硬的长条状物体。
边缘有些硌手。
借着碧痕重新摸索着点燃的、那豆大的一点烛光,我摊开了手心。
一枚令牌。
非金非玉,材质似木非木,触手冰凉沉重,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
令牌不大,一掌可握。
一面浮雕着极其繁复、我从未见过的缠枝莲纹,层层叠叠,透着一种古朴神秘的庄严感。
另一面,则是一个阳刻的、笔锋遒劲的篆字——“玄”。
没有落款,没有其他任何标识。
只有这一个孤零零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玄”字。
这绝不是宫里的东西!
更不可能是李珩会随身携带、更遑论遗落的物件!
一股寒意,比刚才更深、更诡谲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李珩前脚刚走,后脚就在他站过的位置,出现了这枚诡异的令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送点心的“人”…真的是他吗?
还是说…在我开门之前,在我和他对峙之前,这枚令牌就已经被人放在了那里?
是李珩放的?
还是…另一个人?!
那个真正在暗中窥视着栖霞宫、窥视着我的人?!
巨大的疑云和比之前更深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