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支深蓝色液体的注射器,精准地刺入了我颈部的另一根预留接口。
冰寒刺骨的液体,带着一种强行镇压一切的霸道力量,瞬间冲垮了我意识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属于“林曦”的微弱痕迹。
视野彻底暗了下去。
意识沉沦前,最后一丝模糊的感知,是默毫无波澜的声音,对着衣领上的某个通讯器,机械地报告:“7749号原料,二次沉降完成。
情绪残留清除。
进入稳定采集状态。”
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彻底的空白。
冰冷的金属台面持续汲取着身体里最后一点可怜的体温。
我像一具标本,被钉在这片惨白的光照下。
意识时而沉入深海般粘稠的虚无,时而又被某种尖锐的仪器蜂鸣或远处沉闷的液体流动声惊醒片刻。
每次短暂的清醒,都伴随着一种更深的剥离感。
身体内部,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被那些连接在我身上的透明管道,缓慢而持续地抽离。
这一次,意识浮上来的时间似乎长了一点。
视野里依旧是惨白的天花板,刺眼的灯光。
但这一次,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就在我躺着的金属平台旁边,靠近那面巨大的、隔绝着两个世界的玻璃墙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污渍。
那污渍的形状很奇特,像一滴溅射开的水滴,又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飞蛾留下的印记。
是暗红色的。
是血。
是我之前挣扎时,后脑撞在墙壁上,流出的血。
那一点属于我自己的、微不足道的、带着原始生命温度的红色,溅落在了这冰冷的、榨取一切的机器旁边。
我的目光,极其缓慢地、像生锈的齿轮般,艰难地转动,越过那点暗红的血渍,投向玻璃墙外。
墙外的世界,光线柔和。
几个“高质量人类”正聚在不远处,他们的姿态优雅而放松,手中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杯子里晃动着某种闪烁着梦幻般光泽的液体——那液体,似乎正是从我们这些透明人身上榨取出来的色彩精华的稀释品?
他们谈笑着,周身那完美、均匀、毫无瑕疵的色彩光晕随着他们轻快的动作微微流转,像一层层昂贵而虚假的丝绸。
他们的目光投向玻璃墙内,眼神平静,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拥有感。
其中一个穿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