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作响。
她猛地缩回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无处不在的冰冷视线。
不能放弃!
不能!
还有时间!
奶奶……奶奶还说过什么?
除了灯火……除了闭眼数数……除了灶糖……守岁!
守岁还要做什么?
记忆疯狂地翻涌。
老屋的炕头,奶奶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她的小手,声音带着困倦却依旧坚持:“……囡囡要是困了,就……就摸摸枕头底下……奶奶给你放了压祟钱……铜钱!
老铜钱!
上面有……有皇帝老爷的年号,带着阳气,压住邪祟小鬼,保你……平平安安……”铜钱!
压祟钱!
苏晚的眼睛猛地亮起!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铜钱!
老铜钱!
带年号的!
能压邪祟!
公司里……哪里有铜钱?!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混乱的办公桌上疯狂扫视!
笔筒!
胶带座!
订书机!
回形针!
……等等!
订书机!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个最普通、最廉价的金属订书机上!
它的底座!
那个方方正正的、用来装订书钉的金属槽!
形状……不就是一个方孔铜钱的放大版吗?!
虽然粗糙简陋,但方孔圆形的轮廓清晰无比!
而且,它是金属的!
冰冷的、坚硬的金属!
奶奶说过,金属,尤其是老铜,能辟邪!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几乎是扑到桌边,一把抓起那个沉甸甸的金属订书机。
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着,用力掰开装钉槽的盖子,将里面剩下的半排银色订书钉粗暴地倒了出来,稀里哗啦散落在桌上和地上。
空槽!
她需要……把它放在哪里?
形成某种……“阵”?
奶奶说过,铜钱压祟,有时要压在枕头下,有时要挂在门上,有时……要布成铜钱阵!
用线串起来,或者……按照特殊的方位摆放!
她不懂什么方位!
但此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苏晚捧着那个冰冷的、空心的金属订书机,如同捧着一件神圣的法器。
她猛地站起身,环顾这个被死亡黄纸和冰冷视线笼罩的办公室。
大门!
那扇磨砂玻璃门!
是唯一的出入口,也是……邪祟可能进来的地方!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大门。
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簌簌作响的冥币上,如同踏在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