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暗纹,那是她亲手绣的,针脚细细密密,一如那些藏在药柜深处的心思。
她想起那个暴雨夜,谢砚背着她翻山越岭找药的模样,还有他掌心被石块划破时自己替他包扎的瞬间……她终究只是轻轻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镇子里的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谢掌柜是真心为苏姑娘好,也有人猜他是想借势往上爬。
赵三爷在茶摊上大肆宣扬:“你们猜怎么着?
谢掌柜怕是要当上门女婿了!”
这话像风一样钻进街坊们的耳朵,也钻进了谢砚的耳里。
他正站在药行门口,手里捏着一包刚炮制好的陈皮,听闻此言,手指猛地收紧,纸袋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本可以一笑置之,可不知为何,这句话像针扎进了心里,刺得他喘不过气来。
风从巷口吹过,带着杏花的残香和药草的苦涩。
他望向对面医馆那扇青木门,迈开步子,穿过窄窄的石板路,站到了医馆门前。
苏蘅此时正低头整理柜台上几味药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是谢砚,怔了一下,没说话。
谢砚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声音却低得几乎只有她能听见:“你若愿留在这镇上,我便不走了。”
苏蘅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还搭在一颗干瘪的山楂上。
她愣住了,眼眶微微泛红,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砚却没有再看她,只是轻轻转身,走回了药行。
那一整天,谁都没再提那句话,可两人都知道——有些话一旦说了出口,就像泡在水里的药,再难收回。
夜色渐深,守诺药行的灯火还亮着。
谢砚坐在柜台后,手中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那是前日苏蘅随手写下的字迹:“地基贵,我能帮。”
字迹歪歪扭扭,是他教她写的,当时她笑得眉眼弯弯,说自己这辈子头一回给人写担保书。
他摩挲着那几个字,像是摸着她的手。
药行的账册摊开在桌上,一封已经封好的信静静躺在灯下。
他早已写好,托人连夜送去城里总号。
他在信中请求将分号升为总号,迁至这个小镇,并在信末加了一句:“若不能守她左右,守诺二字,也无意义。”
他知道父亲当年取“守诺”之名,是为了守住药行的诚信。
可如今他想守住的,不只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