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世界依旧喧嚣,可此刻,她的心却从未如此笃定。
夜里风凉,医馆里只剩苏蘅一人坐在窗前。
药炉上的汤剂已经收了火,残余的药香还缭绕在屋内,混着布料淡淡的棉絮味。
灰蓝的布料上,袖口已缝出一圈细密的暗纹——金银花的图案,一针一线皆是她的心思。
谢砚最爱用金银花。
他曾在一次送药材时随口提起:“清热解毒,四季可用,最是百搭。”
那时候他说得随意,可她却记住了。
如今这一圈花纹便像是她藏不住的心事,在夜色下静静绽放。
她的手指被银针扎了几回,指尖泛红,可她没有停下。
每一针落下,仿佛都织进了她在医馆门口看他转身离去的那个背影。
“你这是打算给他穿到明年冬天?”
柳娘子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苏蘅吓了一跳,连忙将棉袍收起,抬头看去,只见柳娘子抱着一匹新裁的布料进来,一边走一边打量她:“我刚才在外头听你说要赶工,特意多裁了一匹,想着能给你加个夹层。”
说着话,她眼睛扫到了桌上尚未收起的针线盒,还有那一角露出的袖口纹样,脚步一顿。
“这……这针法?”
她走近几步,拿起那片袖口细细端详,眉眼间透出几分惊讶,“这不是普通绣娘的手艺,像是老裁缝铺里的师傅才有的功底。
你一个医馆丫头,哪儿学来的?”
苏蘅笑了笑,把袖口放回去,轻声道:“师父病中我常给他缝衣裳,自然就学会了。”
柳娘子听罢,眼神变了三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没再多问,只是默默放下手中的布料,轻声说了一句:“那你继续忙吧,我在外头等你歇了再走。”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苏蘅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担心了。
翌日清晨,谢砚站在药行门前,望着远处青石板尽头的医馆方向出神。
手里握着一张图纸,是他昨夜反复修改后画下的“守诺药行搬迁计划”。
他在图纸边角处留了一块空地,那是留给青芜医馆的位置。
他想把药行开在她医馆隔壁,哪怕只隔着一面墙,也能每天看见她进出医馆的身影。
“掌柜的,早上的货都装好了。”
伙计在身后提醒。
谢砚应了一声,却没有动身,目光仍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