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捕捉到一点藏蓝色的军装衣角消失在门框后,带着一种干脆利落的寂静。
林战把空粥碗轻轻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替女儿掖好被角。
心里的某处被拉扯得有些酸涩。
“爸爸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陪你。”
他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
南街“张记面馆”的招牌依旧不起眼。
灶台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牛骨汤头香味,比往日淡了许多。
林战推开门,挂在门框上的铜铃发出单调的叮当声。
张老板像往常一样站在灶台后面煮着面,头也没抬。
“回来了?
没加葱花,多放了点你喜欢吃的那个豆干。”
面碗放在桌上,还腾腾冒着热气。
林战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目光却被灶台旁边一块固定相框的橡皮泥吸引了。
那块橡皮泥似乎被无意碰到,松脱了一部分,相框歪斜了一点。
里面那张原本端正摆放的、有些泛黄的合影清晰了地显露出来。
照片里是两张年轻的脸庞。
左边是昨晚那位出现又迅速消失、穿着藏蓝色军装的女医护兵,她的长发没有束起,随意地披在肩上,笑得青春逼人,眼神明亮干净。
右边则是一个剃着板寸头、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壮实青年。
林战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青年阳光的脸上——那笑容永远定格在了撒哈拉血色的黄昏之前。
照片的下方,靠近边缘的木质相框内沿,有两个用很小的刀尖一点点划刻上去的字迹。
笔画很新,像是最近才加上的。
那是一种用力克制的、某种绝望后的卑微祈盼:“盼归”。
林战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微微泛白,良久,才缓缓松开。
下午四点三十分,城东第一实验小学门口。
人群的喧嚣随着清脆的下课铃声骤然拔高又渐渐分层。
家长们聚在一起,如同往常般闲聊着孩子和琐事。
然而当校门口对面那条林荫道上出现一个身影时,所有的声音如同被无形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
只剩背景音里汽车喇叭遥远地鸣叫了一声。
林战穿着一身笔挺崭新的深绿色作训服,站在落日的余晖中。
肩膀处的臂章不复往日的磨损,在斜射的阳光底下,那独特的鹰徽和代表特殊经历的绶带,反射出一种无法忽视的、金属质感的冷冽金光。
喧嚣变成了绝对的安静。
几乎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