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响动和食物的香气。
母亲正在里面忙碌,锅铲偶尔碰撞着锅壁。
父亲则径直走向了客厅角落那个巨大的玻璃展示柜。
他没有开大灯,只是摸索着打开了展示柜内部几盏小小的、昏黄的射灯。
柔和的暖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柜子中央那个精致的相框。
照片里,弟弟小哲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缺了两颗门牙的笑容天真无邪,仿佛拥有全世界的快乐。
父亲佝偻着背,宽阔的背影在昏暗中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冰冷的玻璃相框边缘,仿佛在触摸照片里那柔软温热的小脸。
他长久地凝视着,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人能懂的私密对话。
整个客厅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无声的哀恸,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像,皮肤隔着校服布料,依然能感受到刚才那件廉价雨衣残留的塑料薄膜般的冰冷触感。
喉咙深处仿佛堵着一团浸透水的棉絮,沉重、湿冷,每一次试图吞咽都带来细微的刺痛。
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气,本该勾起食欲,此刻却只让我胃里一阵阵发紧,泛起一种类似晕船般的恶心感。
“然然,”母亲的声音终于从厨房门口传来,带着一种刻意调整过的轻快,“快,洗手吃饭了!”
餐桌上很快摆上了三菜一汤,热气腾腾。
我拉开属于我的那把椅子坐下,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对面那个空位和小哲的蓝色卡通碗筷。
母亲给我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又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堆得像座小山。
“多吃点,学习累,得补充营养。”
她的声音很温和,眼神却像蒙着一层薄雾,焦点似乎落在我身上,又似乎穿透了我,落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父亲也坐下了,拿起筷子,却没怎么动自己碗里的饭菜。
他沉默地扒了几口白饭,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那个空着的座位和弟弟的碗筷,然后又移开,仿佛那视线烫人。
“今天……在学校还好吧?”
母亲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话题,打破了餐桌上黏稠的沉默。
“嗯,还行。”
我低头看着碗里堆叠的饭菜,机械地应了一声。
“天气不好,以后放学早点打电话,别让爸妈担心。”
父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