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散落一地的货物和几滩粘稠腥臭、仿佛混合了消化液的黄绿色涎水。
半月后，靠近青崖山边缘的李家坳，一夜之间成了死村。
鸡犬不留。
幸存者语无伦次，说只看到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雾笼罩了村子，黑雾中，有两点巨大、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灯笼在移动…还有令人作呕的吞咽和骨骼碎裂声。
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
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黑山君”的恐怖名号不胫而走。
有人说那是一条比百年老松还粗的巨蛇，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双眼是两团永不熄灭的血色地狱之火。
它不再藏匿，不再顾忌，公然游弋于山林古道，择人而噬。
而在人类足迹罕至的、青崖山更幽深蛮荒的腹地，在那妖气弥漫、瘴疠横生的古洞深潭之间，一些古老而强大的存在，也被那场席卷山林的怨念风暴和随之而来的“黑山君”的肆无忌惮所惊动。
一个由巨大枯骨天然形成的洞窟深处，几点幽绿的磷火飘荡着。
黑暗中，一个苍老、干涩如同枯叶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困惑和长久压抑后的悸动：“白炁……小白蛇？
她竟敢…如此？”
“她撕毁了铁律…”另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接口，仿佛来自地底深处，“‘不与人类往来’，‘不可伤害救命恩人’…她全破了。
可天道…为何没有立刻降下神罚，将她劈得形神俱灭？
反而容那‘黑山君’肆虐？”
沉默。
洞窟中只有磷火幽幽跳动。
良久，一个略显尖锐、充满质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规则…铁律…‘妄杀无辜生灵，必遭天谴反噬’？
那叫柳明德的人类，抽筋剥皮，夺丹炼魂，杀生害命，手段之酷烈，更甚妖魔百倍！
结果呢？”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恐惧，“他飞升了！
他成功了！
天道还降下七彩仙光给他加冕！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最初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所有倾听者的心上，“难道所谓的规则铁律…从来都只束缚我们？
而人类…他们杀戮我们，非但无罪，反而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
尖锐的声音发出刺耳的冷笑，“若杀妖即是‘道’，那妖吃人…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