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之行,九死一生。
回到安京,沈牧行伤势沉重,不得不闭门休养。
而我,则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与恐惧。
顾昭阙的影子,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安京上空。
数日后,恰逢幼帝生辰。
顾昭阙下令,于宫中设“灯山宴”,邀百官同赏,以示君臣同乐,天下太平。
我知道,这绝不会是一场简单的宴会。
灯山宴当晚,皇城之内,万灯齐亮,层层叠叠,如星河坠地,美轮美奂。
丝竹管弦之声,随风飘散。
百官携家眷入宫,人人喜笑颜开,仿佛暂时忘却了朝堂的波谲云诡。
我随太医院众人侍立一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御座之侧的顾昭阙。
他今日穿了一袭月白锦袍,更显得丰神俊朗,只是那温雅的笑容里,总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疏离。
宴至中途,顾昭阙忽然起身,举杯道:“今日圣上万寿,普天同庆。
然,国之安宁,有赖将士浴血,亦赖朝臣清明。
若有蛀虫潜藏,则国基动摇。
本王近日查得一桩通敌大案,今日,便要当着百官之面,将其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
只见顾昭阙拍了拍手,数名金吾卫押着一人上殿。
那人虽然被反剪双手,身形却依旧挺拔如松。
是沈牧行!
他伤势未愈,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如寒星般明亮。
“沈牧行,”顾昭阙声音清冷,“你可知罪?”
“臣何罪之有?”
沈牧行朗声道。
“何罪之有?”
顾昭阙冷笑,“你私通北狄,出卖军情,意图割让雁塞,此乃叛国之罪!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他一挥手,几名所谓的“证人”被带上,呈上来的“物证”,赫然便是那份盖着沈牧行“私印”的密折,以及一些所谓的“通信”。
“荒谬!”
沈牧行怒斥,“此皆为构陷!”
“构陷?”
顾昭阙转向我,目光如刀,“裴医女,你身为太医院医官,却利用职权,为沈牧行遮掩伤势,更以医术为名,行医毒之事,意图在宫中散播疫病,扰乱朝纲,与沈牧行内外勾结,图谋不轨。
你又可知罪?”
我心头一震,他竟连我也要一并除去!
“摄政王殿下,”我强作镇定,上前一步,“指控臣女医毒并行,可有证据?
今日灯山万盏,若真有毒,何不一试便知?”
顾昭阙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