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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寒潭般的眸子里,似乎褪去了些许冰冷和审视,多了一丝复杂难辨的微光。
他看着我满脸的泪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哭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少了几分刻意的冰冷,“该哭的,是那些即将被清算的人。”
他扶着我在床沿重新坐稳,却并未立刻收回手。
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我手臂上冰凉的嫁衣布料。
“至于裴衍和……”他忽然提起这个名字,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和他那位娇滴滴的表妹苏玉瑶,以及他们背后那些自以为得计的家族……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皇上震怒,铁证如山,谁也跑不掉。”
听到裴衍和以及苏玉瑶的名字,我心中已再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14.往事曾经的痴心妄想,早已在那场风雪和满地碎玉中死得透彻。
如今,他们不过是即将倾覆的楼宇中,两只挣扎的蝼蚁。
萧彻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探寻什么。
片刻,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
当那莹润的光泽映入眼帘时,我如遭雷击,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一枚羊脂玉佩!
雕工精湛,一对交颈鸳鸯栩栩如生!
它完好无损,光洁如新,在烛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赫然就是我当年视若性命,却被裴衍和亲手摔碎在雪地里的定亲信物!
“这……这……”我震惊得说不出话,看看玉佩,又看看萧彻,完全无法理解。
“本王当年在江南镇南侯府,”萧彻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追忆的意味,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又缓缓移到我脸上,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烛光点亮了,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审视,“曾见过你一次。
那时你年纪尚小,在侯府后园……爬树摘桃,被蜜蜂吓得差点摔下来。”
我猛地一怔,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那似乎是……母亲去世后不久,我随父亲去江南探望外祖父散心时的事?
当时确实淘气……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怎么会……萧彻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极浅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本王那时便觉得,这小姑娘,胆子不小,就是……有点莽撞。”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一丝探究,“后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