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没有封口,露出里面一沓沓崭新的、印着“100”字样的粉红色钞票。
“这一万,你先拿着应应急。”
陈默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递一根烟,“不够再说。”
“嘶……”陈小兵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死死盯着那鼓鼓囊囊的信封,手都有些抖了。
他一把抓过信封,手指贪婪地感受着钞票那厚实坚挺的质感,激动得语无伦次:“默哥!
亲哥!
你真是我亲哥啊!
太够意思了!
我……我敬你三杯!
不,十杯!”
陈国富和王金花也惊呆了。
陈国富看着儿子手里那一大叠钞票,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像是贪婪,又像是某种更深的算计。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真挚,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小默!
这……这怎么好意思!
让你破费了!
小兵,还不快谢谢你默哥!
以后好好跟着你默哥干!”
王金花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小默真是念旧情!
菩萨心肠啊!”
陈默只是微微颔首,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眼底深处,那片寒潭之下,似乎有冰冷的暗流无声涌动。
他眼角的余光,不易察觉地扫过堂屋那扇虚掩着的、通往里间的木门。
酒宴在一种诡异的热烈气氛中继续。
陈小兵抱着那装了一万块钱的信封,像是抱着稀世珍宝,兴奋得手舞足蹈,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陈国富夫妇更是殷勤备至,不停地劝酒劝菜,仿佛陈默是多年未归的亲子侄。
月上中天,院子里杯盘狼藉,酒气熏天。
陈小兵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胳膊,那个装钱的信封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陈默站起身,动作依旧沉稳,丝毫不见醉态。
“大伯,大伯娘,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多谢款待。”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
“哎!
好!
好!”
陈国富连忙起身相送,脚步有些虚浮,“小默慢走!
有空常来!
常来啊!”
王金花也跟在后面,脸上堆满了笑:“路上小心!
小心啊!”
陈默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转身走向停在院门外阴影里的黑色轿车。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车子启动,发动机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两道雪亮的车灯刺破夜幕,缓缓驶离。
后视镜里,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