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薄膜在下午的阳光里发出“呲啦”一声。
他当时顿了顿,看着手里皱成一团的塑料薄膜,突然若有所思地对我说:“林溪,你看这声音,”他模仿地轻轻又撕了一下空气,“像不像……嗯……像不像海啸被压缩进一根细细的吸管里?
力量还在,但空间太小了,憋得只能发出这种‘呲’的尖响?”
我当时还被他这个古怪又精妙的比喻逗笑了。
而现在屏幕上这句——“模拟着一场海啸在玻璃峡谷深处窒息的哀鸣”!
几乎就是他那天描述的完整诗化版本!
是巧合吗?
是灵感被同一场雨、同一种都市孤独所激发的意外暗合?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偶然的灵光交汇。
但当这种来自核心肌理层面的相似性,如同细密坚韧的蛛丝般,越来越多地从记忆中浮现出来,纠结在一起,缠绕向同一个人——那个站在书架光影分割处、此刻眼神复杂难辨的咖啡师小李……一种巨大的、颠覆性的猜测,如同冰山轰然从意识的海平面下撞出,带着几乎震碎理智的寒意。
我的手心一片冰凉。
办公室里空调冷风吹在后颈上,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心跳像失控的鼓槌,疯狂地擂打着胸腔。
我猛然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僵硬地解锁屏幕,点开那个通讯录里只存了几天的号码(他说值班室信号差,常留咖啡店的座机)。
一连串动作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剧烈颤抖。
听筒里传来绵长而空洞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响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接了,就在冰冷的绝望即将漫上喉咙时——“喂?”
那熟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透过小小的听筒,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带着一种被刻意压制后的平板腔调,“时光琥珀……呃,小李。”
<我的嘴唇发干,像是被沙漠风狠狠吹过一天。
办公室刺眼的灯光笼罩着我,电脑屏幕上的诗句像是冰冷的鬼影。
电话那头短暂的空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我吸进去。
“小李……”一开口,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用力清了清喉咙,胸腔里那面鼓还在疯狂乱擂,“《灰烬与棱镜》,‘镜面碎裂的声纹,模拟着一场海啸在玻璃峡谷深处窒息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