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等等!”
一个嘶哑、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手术室门缝里传了出来。
是沈疏桐!
顾承弈的心猛地揪紧!
他一个箭步冲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沈疏桐半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脸色白得如同透明,嘴唇毫无血色,只有唇角残留着新鲜的血迹。
她身上盖着消毒的白布单,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哨音。
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着最后的火焰。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走廊另一侧——那里,临时用屏风隔开的一个小空间里,隐约传来孩童压抑的哭声。
一个穿着染血土布衣裳的年轻妇人,正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腿上缠着渗血绷带、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孩,无助地跪在地上,对着周大夫的方向连连磕头。
“医生…求求您…先救救我的娃吧…他…他的腿被炸断了…流了好多血…呜呜…他疼啊…” 妇人哀切的哭声在凝重的走廊里回荡。
沈疏桐的目光越过门缝,落在那个哭泣的男孩身上,又缓缓移向一脸凝重的施密特医生。
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清晰地穿透了门板:“麻药…省下…”她顿了顿,似乎聚集着最后的力量,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却斩钉截铁:“给…给那孩子…”走廊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顾承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门缝里那个气息奄奄、却眼神坚定的女人。
施密特医生震惊地看着沈疏桐,又看看那个哭泣的男孩,脸上充满了巨大的震动和难以置信的敬佩。
周大夫早已老泪纵横。
“不!
疏桐!”
顾承弈猛地扑到门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乞求,如同一个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行!
你需要手术!
需要麻药!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命都给你!
让他们先救你!!”
他语无伦次,眼中是彻底的绝望和疯狂。
沈疏桐的目光,终于缓缓移向他。
那目光平静无波,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的唇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却因为虚弱而无法完成。
“顾督军…” 她的声音低如叹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你的命…值几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