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也掩盖不住囚室里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沈疏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单薄的囚衣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肺腑深处那日夜不休的啃噬感暂时蛰伏,却留下更深的疲惫,像潮水般一波波冲刷着她残存的意识。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败的风箱声,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铁门沉重的锁链声打破了死寂。
沈疏桐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这间囚室,除了送饭换药的护士,只有一个人会来——带着审判、带着探究,或者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理清的复杂情绪。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清脆、优雅,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由远及近。
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先一步滑入囚室,钻进沈疏桐的鼻腔。
是林晚舟。
那瓶“夜莺与玫瑰”,竹内领事从东洋带来的特调香水,气味独特得如同她的身份烙印。
沈疏桐依旧闭着眼,仿佛沉沉睡去,只有搭在稻草垫上的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
“疏桐妹妹?”
林晚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放软的、充满“关切”的语调,假得令人齿冷。
“听说你病了,姐姐特意来看看你。”
沈疏桐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有些模糊,她用力眨了眨,才勉强聚焦。
林晚舟站在门口逆光处,一身剪裁合体的淡紫色法兰绒洋装,衬得她身姿婀娜,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眉眼间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藤编食盒,盒盖边缘雕着细密的樱花图案。
她的目光落在沈疏桐苍白憔悴的脸上,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快意和不易察觉的审视。
“晚舟…小姐?”
沈疏桐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浓的“虚弱”和“惊讶”,“您…您怎么来了?”
她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却牵动了内腑的隐痛,一阵剧烈的呛咳让她不得不弯下腰,单薄的肩膀剧烈耸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林晚舟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随即换上更深的“怜惜”,快步走了进来。
高跟鞋的声音在狭小的囚室里格外清晰。
她将食盒放在那张唯一的小木凳上,动作优雅地打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