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撑住!”
我语无伦次地对着她毫无反应的脸低吼,笨拙地想要把她的身体稍微扶正,想替她擦掉嘴角那股污迹,手指却碰到一片湿冷油腻。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头顶。
遥远的地方,终于传来了穿透死寂的、撕心裂肺的鸣笛声。
红蓝的光斑开始撕裂浓重的黑夜,急促地闪烁着,像末日的警示灯。
那诡异的光芒切割着夜色,也切割着我视网膜上她了无生气的轮廓。
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最终以一股蛮横的姿态冲到了这步道入口,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绝望的色彩。
车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拉开,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人影从刺眼的光束里挣脱出来。
“怎么回事?!”
有人吼问。
我张着嘴,徒劳地发着“救、救……”之类的单音,像个坏掉的发声机器。
世界只剩下那片诡谲的红蓝光带在旋转,照得地上散落的白药片像是细小的碎冰。
我僵硬的瞳孔死死锁在那个墨绿色的、不再动弹的身影上,看她在那片地狱般的光影里被包裹着,像一个失去重量的、迅速朽坏的包裹,被人用担架抬起,送进那不断闪动光斑、发出垂死呻吟的铁盒子。
“哐当!”
车门猛地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
引擎再次愤怒地轰鸣起来,声音巨大,仿佛要撕碎整个寂静的夜空。
警笛声又一次划破黑暗,呼啸着将所有的光与声都拖向远处那一点疾驰的红色后尾灯。
原地只留下一阵浓重刺鼻的轮胎焦味,像是被烧灼过的绝望气息,缓缓沉入冰冷的地底。
他们不允许我们再靠近她。
停尸间的门关着,外面冰冷的走廊长椅,我和另外两个闻讯赶来的、同样手足无措的同学坐在那里。
走廊的灯是惨白的日光灯管,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像劣质的石膏模型,蒙着一层青灰的死气。
我垂着头,视线定格在对面墙壁上瓷砖缝隙里一抹顽固的、擦不掉的暗红色污渍上。
像血,又像什么腐烂果汁的陈年痕迹。
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到刺鼻,盖不住另一种更深层、更冰冷的、属于死亡本身的空洞味道。
那扇门始终关闭着,门缝底下的光纹丝不动,像一个无法逃脱的、沉默的诅咒。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永恒。
门轻轻地从里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