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久到走廊彻底空无一人,只剩下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苏晚晚才像被解除了定身咒,身体晃了晃。
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细微地颤抖起来。
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挣脱束缚,砸落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他今天……一定是心情特别不好……” 一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从她蜷缩的身体里艰难地挤出来,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薇薇在旁边……他不好对我太温和……不然薇薇会不高兴的……对,一定是这样……”她反复地、徒劳地咀嚼着这个自欺欺人的理由,仿佛这样就能把那句冰冷的“烦”字从心头抹去,就能把那锥心刺骨的痛楚稍微缓解一丝。
但心底深处,一个微弱却尖锐的声音在反驳,像细小的玻璃碴在反复摩擦:真的是这样吗?
他对你的厌烦,难道不是日积月累、早已溢于言表了吗?
夕阳的余晖将走廊拉出长长的、寂寥的影子。
苏晚晚蜷缩在阴影里,小小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无助。
那句冰冷的“烦”字,如同魔咒,在她空旷的心房里反复撞击、回荡。
而那个被她强行找来的、脆弱的借口,真的能支撑她继续走向明天吗?
明天……她又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那个视她如敝履的少年?
走廊尽头,最后一丝光亮也被暮色吞噬。
黑暗,无声地蔓延开来。
2 变本加厉与隐忍的极限篮球场事件后,苏晚晚的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顾言那句冰冷的“烦”字,像烙印一样刻在她心上,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她的自尊。
她变得更加沉默,走路总是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试图将自己变成教室里一件不起眼的摆设。
然而,顾言的“召唤”并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随意、更加理所当然,仿佛篮球场上的羞辱从未发生。
这天午休,苏晚晚正埋头啃着一块干硬的面包,试图解决掉昨晚没搞懂的数学题。
教室里人不多,顾言和林薇薇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完美的青春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