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顾言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鞋尖上那块碍眼的湿痕,又看了看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满身尘土、手里还捏着半瓶水的苏晚晚,眼神里的厌恶和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丢脸,仿佛苏晚晚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玷污。
“苏晚晚!”
顾言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清晰地盖过了全场的哄笑,“你眼睛长在头顶上了吗?
蠢死了!
连瓶水都拿不稳!
离我远点!”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晚的心脏,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
她伸出去想借林薇薇的手爬起来的动作僵在半空。
林薇薇的手顿了顿,脸上担忧的表情没变,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顾言,你别生气,晚晚她也不是故意的……” 林薇薇站起身,柔声劝着,身体自然地靠近顾言,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姿态亲昵又依赖。
顾言嫌恶地甩开脚上的毛巾,看也没看地上的苏晚晚一眼,只对着林薇薇,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耐烦:“薇薇,我们走,离这晦气的地方远点。”
说完,他绕过还趴在地上的苏晚晚,和林薇薇并肩走向休息区。
林薇薇回头,朝苏晚晚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怜悯又隐含胜利的眼神。
哄笑声、议论声、指指点点,像潮水般将苏晚晚淹没。
她趴在冰冷的塑胶地面上,手掌和膝盖的疼痛远不及心口那被撕裂般的剧痛。
顾言那句“蠢死了”、“离我远点”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
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里哭。
浑浑噩噩地熬过了下午的课,苏晚晚感觉像打了一场精疲力竭的仗。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学生们如同出笼的鸟儿涌向门口。
苏晚晚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书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顾言。
他正和林薇薇站在教室门口,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林薇薇笑靥如花,顾言虽然表情依旧淡淡的,但侧耳倾听的姿态,是苏晚晚从未得到过的专注。
看着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苏晚晚深吸一口气,鼓足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