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几乎连成一片刺目的白光,无情地打在让-皮埃尔那张因震惊和茫然而彻底僵住的脸上。
“太深刻了!”
“发旋!
上帝啊!
多么诗意而精准的隐喻!”
“将日常清洁的痕迹升华为存在的符号!
解构了艺术与生活的边界!
年度最具颠覆性的艺术宣言!”
“快拍!
拍大师和他的……他的‘宣言道具’!”
有人指着让-皮埃尔手中的拖把尖叫。
人群彻底疯狂了。
他们涌上前,试图更近距离地接触这位“本真”的大师,闪光灯和手机镜头几乎要怼到让-皮埃尔的脸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热浪潮彻底淹没,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无助的小舟,除了紧紧攥着那把湿漉漉的拖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而在这片沸腾的、荒诞的赞美海洋边缘,刚刚被两名保安“礼貌”地“请”到后台通道口的奥古斯特,正目睹着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因为刚才的挣扎和此刻巨大的冲击而微微颤抖。
克洛伊不知何时已经敏捷地挤到了他身边,她的脸颊因兴奋而泛着潮红,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两颗燃烧的宝石。
她用力地、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狂喜的力道,用手肘狠狠捅了捅奥古斯特的肋骨,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看!
看啊,我的微风大师!”
她的气息灼热地喷在奥古斯特耳畔,“成功!
巨大的成功!
多么完美的‘艺术休克疗法’!
他们全都被震懵了!
你的‘无人能懂’,加上这神来之笔的‘行为艺术’!
明天!
不,今晚!
全世界的头条都会是我们的!
‘泥石流’计划,超额完成!”
她的笑声像银铃,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穿透力,刺入奥古斯特混乱不堪的大脑。
奥古斯特没有回应。
他僵硬地站着,目光越过攒动狂热的人群,死死地钉在那个聚光灯下、被当成神祇供奉的、穿着蓝色工装、紧握拖把、如同受惊羔羊般的清洁工身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崩溃感,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思维。
他精心构筑(或者说被精心包装)的艺术世界,连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