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登基继续。
大典如仪。
唯有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右手在整场典礼中,从未松开拳。
而我站在民众之中,看着那拳头,知道它握住的,不是皇权。
是疑心。
是破绽。
是那一把,藏在梦里的刀。
陆炀当夜未归,独坐金陵城北望月台,彻夜未语。
而我与顾成霜,隔着半座南京,在同一片屋檐下,静静抄写第二卷《问天录》。
我写,她读。
她抬头问我一句:“你真的觉得,这一局,你已经赢了吗?”
我笑而不答。
她低头续写:“那就让他,日日惊梦,夜夜不安。”
6 朱门深算登基之后第三天,朱棣终于开口了。
在午门后的密议厅,他只对陆炀说了四个字:“查——到底是谁。”
这四字没有怒火,没有疑惑,只有一种极深的疲惫。
陆炀未答,他只是躬身,再次戴上面具,离去。
而我,在东城旧书铺里,添上了《问天录》第三卷:“若有人问,火光中走出的是谁——答曰:非王非民,非妖非仙,只是那夜未亡的魂。”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在朱棣试图用封锁令平息流言时,新的动荡却从朝中爆发。
礼部尚书朱福怀被秘密贬职,理由是“泄露谣文”。
此举反而激起朝臣不满,最先站出来反对的,竟是兵部尚书高谦之。
“若建文遗诏为假,何须下旨销毁?
若为真,焉敢无问即判?”
这番话引起震动,三日内,南京儒林、太学弟子、三司书吏,竟接连出现“请查旧诏”上疏。
顾成霜穿便衣混入人群,将他们联署的信函收拢,再匿名投送给陆炀本人。
而我,在信中夹带一封亲笔短句:“人言可畏,民心难驯,你若是我,会否也如此施笔?”
陆炀收到信的当夜,没有回应。
但隔日,他派人彻查建文旧朝太常寺文库,借口“防谣清册”,却暗中将三十二册登记录存档运往宫内。
他不是愚钝之人,他知道“谣言”的反面不是“真相”,而是“管理”。
但就在此时,一个真正的敌人登场了。
姚玄策——朱棣新设“内情察司”使臣,素有“宫中白蛇”之称,原系燕王在北平时的文胆,善于策反、审讯、反制。
他向朱棣密奏:“此事非陆炀可理,当从幕后抽刀。”
于是他提出一计:“设局引蛇,假言江南尚有建文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