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是练武的。”
我心里一震,他观察之细,出乎预料。
但我早准备好了。
“奴才是宫外差人,被调入避火队伍中。”
我平静回答,“被烧伤,才走路不稳。”
他盯了我半晌,忽然笑了。
“你倒像极了他。”
我心中一跳,“陛下说谁?”
“我那个侄儿。”
他嘴角带讥讽,“软弱、胆小,但偶尔也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
我低头:“燕王说笑了。”
他没说话,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忽然抬手,递来一份奏折:“你来读。”
我接过,看了一眼。
是都察院递交的“建文帝诈死之说”汇总,列有五种可能,写得极细。
我一字一句读完,声音稳定,没有颤抖。
“你怎么看?”
我笑了,第一次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若我真是他,今日该说‘我未死’,还是该笑而不语?”
朱棣盯了我很久,忽然站起,长身而立。
“退下。”
他说。
我行礼离开,走出太和殿时,夜风透骨,但我知道:我已经种下了最大的一颗钉子。
从这刻起,朱棣将永远不再安心。
我没有暴露身份。
但我让他怀疑自己打赢的这场仗,是不是在一张看不见的棋盘上,被我下了先手。
这才是我想要的胜利:我不必坐上皇位,我要让他戴着皇冠,每夜惊醒。
火光已熄,焚宫已成。
可真正的对局,才刚开始。
2 谣言生,纸上兵南京的夏天总是热得黏腻,尤其在火灾之后,空气里还残留着焦木、血腥和药膏味混合的味道,让人窒息。
我从太和殿退下后,没有回营,而是绕道去了兵部旧址。
兵部尚未完全移交新皇手中,原本负责建文朝军政调度的几位文臣都被软禁在城南司礼监旁的清吏巷中。
我知道,若要继续布局,让朱棣赢得不安心,就得让这些文臣“活得刚刚好”。
真正的战场,不在宫中,而在纸上。
我悄悄递了一封匿名信给老兵部侍郎卢文质——一个我曾在课堂上骂过“软骨头”的家伙。
信很简单,只写了四句:“旧臣犹在,主上未亡; 诏书三章,天命难量。”
我故意不落款、不点身份,只在纸角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旧日兵部印章。
卢文质如果还有半分胆识,就会照我设想的方向动起来——起草一份“遗诏”,将权力交予摄政王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