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刺眼的光。
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包带。
江屿的目光似乎在我手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又似乎根本没有。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明天下午,司机会去接你。
你的东西,只带必需品,其他的,我会让人准备新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要符合苏晚的风格。”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好的,江总。”
我跟着站起来,温顺地应道。
他没有再看我,径直走向门口,背影挺拔而孤绝,像一座行走的冰山。
会客室沉重的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他,也隔绝了外面那个喧嚣的世界。
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空气里残留着属于他的雪松冷香和那份契约的油墨气味。
我慢慢坐回沙发,身体陷进柔软得过分的皮革里,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摊开左手,看着无名指上那枚小小的、冰冷的戒指。
陆沉的脸,江屿低头签名的侧影,还有那个从未谋面却已如影随形的苏晚……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发出尖锐的嘶鸣。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自嘲和冰冷笑意的气音从我唇边溢出,消散在空旷冰冷的空气里。
影子?
谁是谁的影子?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落子。
只是执棋者,未必只有他江屿一人。
我缓缓收紧手指,戒指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痛,有时是最好的清醒剂。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入半山别墅区,最终停在一座现代极简风格的建筑前。
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午后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线条干净利落,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却也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囚笼。
司机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
脚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一个穿着得体管家制服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在门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锐利而疏离。
“林小姐,欢迎。
我是管家陈伯。
先生交代了,您的房间在二楼东侧。
请跟我来。”
别墅内部延续了外部的风格,开阔、冷硬、一尘不染。
昂贵的家具和艺术品陈列其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烟火气,只有一种博物馆般的冰冷秩序感。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高级香氛混合的味道,干净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