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混乱扩散,不如说是把幸存者变成“不可传播的变量”。
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已经被默认“放弃”。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压根不是在等“救援”,我们是在逃“销毁”。
早上四点半,我从半睡半醒中惊醒。
林苑正蹲在角落,把那本数据记录板连接上了我从家带出的备用电源。
蓝色的光点浮现,数据一点点流动起来。
“你在干什么?”
她头也没抬:“我在复制通讯指令。
我们不能靠着这些图纸走出口,外部不知道我们存在,必须打破屏蔽区。”
“谁会回应?”
“我不知道。”
她低声说,“但我赌有人跟我们一样,不想死。”
数据传输的速度非常慢,每一段代码都像被从泥沼里拖出来一样艰难。
外部信号压制是持续性的,唯一能突围的,只有一段“主协议交换口令”。
“你怎么有的?”
我警惕地看着她。
她轻轻笑了下:“我参与过一次测试。
有个工程师把这串口令刻在自己的左臂里,那是他唯一带走的东西。
后来他死了,我把那块皮保存了下来。”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的语气太平静,平静得让人分不清是残忍还是敬意。
一个小时后,设备亮起绿光。
“传输了。”
她松了口气,“我们现在走。”
“去哪?”
“去南仓车站。”
她语气突然变得坚定,“那里还有一台离网卫星终端,是第一期计划留下的,如果它没被拆,我们可以发出真正的信号。”
我没再问她怎么知道。
她比我更清楚这个系统的结构,甚至比那些所谓的“设计者”还熟。
天还没亮透,整座城市像是被一张无形的黑网笼罩着。
空气里有微微的腥味和焦味,像是夜里有人焚烧了什么。
我们小心穿行在楼与楼之间,避开主干道,也避开人群。
那些“人”已经不再像人。
他们在废墟中翻找、争斗、交换,手里握着锈刀、锤子、剪刀,眼神却空洞而机械。
秩序崩坏的不只是系统,还有人类自身的“合作本能”。
我们在一栋加油站废楼的仓库后门遇见了第一个阻碍。
是一个青年,戴着摩托头盔,手里拿着自制的长棍。
他拦住我们,声音闷闷地问:“水,有吗?”
我把背包打开,让他看里面的水壶。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