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身上的粗布短褂早已看不出本色,被汗渍、泥污和洗不净的寒潭水染成了污糟的灰褐色,紧紧贴在身上,又冷又硬。
脚下那双露着脚趾、用草绳勉强绑住的破鞋,鞋底薄得像纸,踩在湿滑冰冷的石板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趔趄摔倒,再招来一顿毒打。
他握紧了手中的扫帚。
扫帚柄粗糙开裂的木刺扎进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
帚头秃了大半,稀稀拉拉几根硬得像铁丝的竹篾子支棱着,扫过石板时发出刺耳的“沙啦”声。
这声音,是杂役院的背景音,是底层挣扎的哀鸣。
“林尘!
死哪去了?
演武场西角那片落叶,给老子扫干净!
要是待会儿让那些仙苗爷们儿踩到一片叶子,仔细你的皮!”
管事王胖子那特有的、油腻中带着尖利的嗓音像破锣一样在院门口炸响。
王胖子腆着个圆滚的肚子,像座移动的肉山,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肥厚的脸上嵌着一双细小的三角眼,眼神像毒蛇的信子,扫视着院里每一个杂役。
他腰间挂着杂役院的令牌,手里习惯性地掂着一根油光水亮的短棍。
林尘沉默地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向演武场西角走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背上的伤口和冻僵的肌肉。
演武场西角靠近一片老竹林,风一过,枯黄的竹叶便打着旋儿飘落下来,积了薄薄一层。
林尘挥动那秃毛扫帚,一下,又一下。
动作机械而麻木。
扫帚刮过石板,发出单调重复的“沙…沙…”声,听得人心里发空。
寒意像无数细小的虫子,顺着赤脚钻进身体,啃噬着所剩无几的热量。
胃里空空如也,从昨天傍晚领到的那个比石头还硬的杂粮窝头后,再没进过一粒米。
饥饿感混合着深入骨髓的寒冷,让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喧哗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演武场清晨惯常的肃杀练武声。
那声音清越、缥缈,带着某种直抵人心的韵律感,是仙乐!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灵气,如同最纯净的山泉清风,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将杂役院固有的污浊霉味一扫而空。
这灵气精纯无比,吸一口,连冻僵的身体似乎都暖了一丝。
林尘下意识地抬起头,循着那仙乐和灵气的源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