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晨曦透过书房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窄的光带。
光线里,尘埃依旧在无声地飞舞。
苏晚不知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
哭到极致,泪水似乎流干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沉淀在心底。
散落一地的信纸、CD、照片、那瓶干枯的橙皮、还有那部耗尽最后电量、屏幕已经彻底熄灭的旧手机,在微光中静静地躺着,像一座刚刚经历浩劫的、关于沉默爱情的废墟。
她扶着书柜,慢慢站起身。
双腿因为久坐而麻木刺痛。
她没有开灯,只是借着那缕微弱的晨光,开始一件一件,重新收拾那个旧木箱里的东西。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珍重。
她拿起那沓捆扎好的情书。
红色的细绳被泪水打湿过,颜色显得更深。
她一封一封地抚摸着那些泛黄的信封,指尖划过“给晚晚”那三个字。
然后,她抱着这沓沉甸甸的、跨越了十五年的无声倾诉,走出了书房,来到客厅。
壁炉是冰冷的,许久未曾使用。
苏晚蹲下身,将一沓信放在壁炉前。
她拿起最上面那封——写着橙子笑脸的那封。
指尖在信封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将它轻轻放进了旁边一个她找出来的空鞋盒里。
接着是第二封、第三封……她一封封地看,一封封地抉择。
那些记录着日常关心、小小道歉、为她寻找心爱之物的信件,被她小心地收进了鞋盒。
而那些字里行间流露出更深切爱意、更强烈情绪(哪怕依旧笨拙)的信件,那些写着“对不起,我又……”和“晚晚,我……”的信件,被她单独挑了出来。
她拿起火柴盒,手指有些颤抖,划亮了第一根。
微弱的火苗跳跃着,映亮她红肿却异常平静的眼睛。
她将一根火柴凑近那叠被挑出的信纸边缘。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舔舐上干燥的纸页,贪婪地蔓延开来。
纸张蜷曲、变黑,化作片片带着火星的灰烬,在壁炉里翻卷升腾。
火光跳跃着,映照着苏晚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崩溃大哭,只有一种近乎肃穆的平静。
她看着那些承载着陈默最深切、也最笨拙心意的文字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仿佛看着他们之间那些无法言说、最终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