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进火坑啊!
赶紧……不是装的。”
苏晚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他……肝癌晚期。
医生说他……时间不多了。”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几秒钟后,小雨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天啊……晚晚……这……那你更不能被拖累了啊!
这病就是个无底洞!
他早干嘛去了?
现在要死了才想起来找你?
他这就是……小雨,”苏晚再次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别说了。
我挂了。”
她没等小雨回应,直接按掉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苍白而疲惫的脸。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浓烈。
她转身,轻轻推开病房门,重新走到陈默的病床边。
他依旧昏睡着,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苏晚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覆盖在他手背上的位置。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冰凉、枯瘦的手。
指尖传来他微弱的脉搏跳动,微弱得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这一刻,离婚协议、十五年的怨怼,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选择留下来,不再是因为妻子的责任,也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无法清晰定义的情感——一种面对生命终点无法转身离去的人道本能,一种被那张诊断书和他此刻脆弱引发的巨大困惑所驱使的探寻。
然而,命运并未给她太多探寻的时间。
陈默的病情如同悬崖上崩塌的巨石,急转直下。
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微弱,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刻变得弥足珍贵,也痛苦万分。
直到那个黄昏,残阳如血,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道道橘红色的光栅。
陈默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灼人的光亮。
他费力地转动眼球,急切地在病房里搜寻,直到目光牢牢锁定了坐在床边的苏晚。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
这种“回光返照”的清醒,比任何昏迷都更让人心碎。
她凑近他。
陈默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胸膛起伏得厉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聚集起一丝微弱的气流。
他的目光不再是迷茫浑浊的,而是紧紧地、带着一种近乎